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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岸一直称病在家, 一是不愿再被卷入纷争,二来这病也的的确确是七分真三分假。即使已修养了这两日,公孙芷末那日决绝的琴声还是萦绕耳畔, 更是声声切切直入心里, 她不知道这九魂是否真的伤了她, 但是她只要想到那琴声就觉得心口处似是疼得要裂开了一般,太多的倾诉在这琴声中了, 而公孙芷末于她,注定也是不同的。这首曲子名为恨殇, 可到底公孙芷末在恨她什么,她不知该如何问,不知该不该问, 甚至不知此生是否还有机会去问。此次长安之乱后, 她与昔日呵护的“妹妹”只能是渐行渐远了。
而面对夜曦和,黎岸更是说不出的郁郁。本来醒来之后看到守在身边的夜曦和,她确实想要认真地与她谈一谈, 可不巧正逢黎嵩和黎崖进京, 带来了杨静好辞行的绝笔,眼前浮现出的简容熙和杨静好便再次扰乱了她的心绪。见她眉头紧锁, 夜曦和立刻懂了她的所想, 苦笑一声主动缓下了节奏。两人虽处在一个屋中,那道看不见的裂缝却就那样真切地亘在那里,从前的亲密无间都化为了无形中的疏离,再没有激烈的争吵, 却让两人都觉出如坠冰窖一般心寒。
接到旨意,黎岸只稍稍思考了片刻就要更衣进宫。夜曦和却觉不妥,也不顾两人之间如今的疏远, 一把拉住了她。
“皇帝此时召你进宫,你就不觉有什么异样么?”
“有何异样,我为臣子,进宫面圣而已。”
见黎岸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夜曦和有些急了,“你没想过他找你做什么?”
黎岸疑惑地看她一眼,“皇命如天,无论什么,遵旨便是。”
“你这呆子!”夜曦和忍不住了,直接说出了心中忧虑,“你此番光芒毕露,立下护国之功,朝廷上下皆敬服于你,那皇帝若真如他所说要振兴大业,怎会容你这样声望如日中天的人?”
“那依你之见,皇上召我是埋伏了刀斧手等着我?”
“我知道你有踏云骑在宫里,那小皇帝不敢把你如何,可是若他真要提出什么无理要求,以你这木头脑袋,肯定也会委屈自己的不是?”
黎岸听出夜曦和话里强词夺理的意思,也猜到她是想借机缓解下两人间的尴尬,觑了她一眼,没再接话,转头传人备轿了。夜曦和还想说什么,可看着她的背影,终是有些苦涩地摇了摇头。
黎岸既然出了门,夜曦和也觉得无趣,正想出门走走,却见黎岿院里一个小厮过来,说是黎岿有事要求于她。夜曦和心中疑惑,还是跟着去了。
原来这黎岿有一子名为黎恂,今年刚满五岁,因是黎岿膝下迄今唯一的孩儿,故而看得格外重,真真可谓是捧在心尖尖上疼的。可奈何黎恂不是足月而生,先天不足,自幼便是多病。之前夜曦和在黎府时就见过这个孩子,也心疼这孩子苦于病痛,给抓了几个方子调理。这孩子渐渐长大,身子也愈发强健。
可不料去年冬月时,黎恂游玩时不慎落水,陪同的小厮害怕被问责便没敢和黎岿与妻子孙氏说,不想这一拖竟是引发了旧症,病势汹汹而来,养了一月反而沉重起来。黎岿担心北地冬日苦寒,想着人送儿子去江南,可不想路上颠簸,刚出了京城没多远黎恂就病重昏迷,吓得家仆又把黎恂送了回来,这一折腾,小人儿竟是陷入昏迷。随后黎岿夫妻遍访京城名医,靠着药罐子吊着,黎恂病情反复却怎么也不见好转,久而久之竟是攒出了痨症,再问大夫,大夫皆是摇头,说已是无药可医了。黎岿夫妻二人听了这诊断自然不甘心,又是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怎么也不可能说放弃就不治了,正在愁眉不展之际,交出兵权的黎岸回来了,更令夫妻二人燃起希望的是踪迹不定的夜曦和也出现了。夜曦和是济生堂背后东家一事夫妻二人早就知道,也听说过夜曦和妙手回春曾经给楚涵灵看过病,对这不甚熟悉的公府主母便报了无限的期待。黎岿本是一见夜曦和就想求她为自己的儿子看病,但见黎岸负伤,二人之间也似是有事,一时就没有开口,可黎恂近日又开始出现昏迷症状,实在急坏了夫妻二人,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前来打扰夜曦和。
夜曦和本是医者,不论其他,叶棠的医者仁心从未在她身上消失,且她与黎恂也有缘分,黎岿又是黎岸敬重的大哥,听说了情况自然十分重视。可在替黎恂细细诊了脉之后,迎着黎岿夫妻二人希冀的目光,夜曦和虽不忍心,但还是摇了摇头。
“病情脱得太久了,虽不到无药可救的地步,但已是晚了。”
“夫人,您是神医,您一定有法子救恂儿的是不是!”孙氏还不死心,抓住了夜曦和的手,几乎要落下泪来。
“若有办法我岂有不救的道理。”夜曦和苦笑,其实此事实在是她不愿招惹的,想到若是黎岸知道了怕又要疑心她的诚意,可如她所说,若是能救,她怎会不救?
“夫人!妾知道您有起死回生之术,只要您能救恂儿,要妾身做什么都可以!”
“好了,我们也莫要再为难夫人了,生死有命,何必再让夫人和公爷为了我们的事烦恼?”黎岿自然也不甘心,可更为理智,甚至猜到了夜曦和的烦恼,双目通红地劝着自己的妻子。
夜曦和听了这话对这黎家大哥不由又多了几分好感,再看榻上昏迷不醒的黎恂,心中生出几分恻隐,想了想道:“我可以开个方子,但是话先说明,最终可能也是无济于事,多拖些日子罢了。”
“夫人如此挂念小儿已是天大的恩德,让夫人费心了!”黎岿将泣不成声的妻子抱在怀里,朝着夜曦和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但眼睛里的希望已经黯淡了。若是连夜曦和都说无济于事,只怕是真的到了绝境吧……
夜曦和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怜爱地摸了摸黎恂的脸,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再说黎岸随着内侍一路到了奉先殿,虽然面上对夜曦和的话不以为意,但是心里也隐隐有些涩涩之感,正在等内侍进去通禀之时,旁边有人低声喊她,寻声看去,竟然是窦诚。
“公爷,公孙芷末在离去之前和皇上私下说了什么,还请公爷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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