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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入春日, 虽然地处西北气候严寒,可此时的断肠崖上却也是一片生意盎然。正应了那句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已是三月底的天气, 小院里种的几株桃花却还是盛开之时, 偶有几片花瓣被风吹落, 静静停在了树下呆坐的女子肩头。
房门被人推开,一身玄衣的男子疲惫地走了出来, 看到她眉头不由一皱,犹豫片刻还是上前问道:“公孙姑娘, 你还没走么?”
女子有些被惊住,下意识眨了下眼,待看清眼前人时赶紧站了起来, “我, 我就是想多等一会儿,想知道她什么时候醒……”
“我家舵主会全心救治她的,这点你无须担心, 最多再有两三日, 舵主不会骗你的。”阿郃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本以为自家舵主这样的女子已是世间罕见, 可不想眼前这一位女子却也是同样的一片痴心, 更可惜错付了得不到的人,如此罕见的几个奇女子,实在是让他可叹又可敬。
“我知道,只是这已经一个月了, 我实在是有些担心,便是再重的伤,若能医好也该医好了。”公孙芷末说着声音低了下去, 眼眶里也不受控制地红了。这一个月来,对那人的担心,懊恼和悔恨已经一点点碾碎了她心里所有的埋怨和不甘,她又重新变回了那个卑微到尘埃里的黎末,只一心乞求那人可以平安无事。她厌倦这样的自己,但是她控制不了。那一日她亲眼看见那柄长剑没入那人的胸口,亲眼看见那人倒在自己的面前,那一幕的回忆一次又一次地折磨着她,只要想起就是绞进骨髓的痛,她快被这无止境的噩梦折磨疯了。
“黎王爷这次伤得的确很重,虽然那闭气假死的药是舵主亲手配制的不会伤她,胸口的伤看似严重,但也是裴将军有意为之的,的确没有伤在要害,比起这些,她膝盖处的旧伤还更麻烦些,就是舵主也没有十足把握。但是这些外伤都是次要的,主要是,”阿郃说着顿了一下,思虑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只怕黎王爷此次心神创伤过重,舵主用了很多药,却效果都不好,想来可能是她自己求生不强所致,但好在舵主已经稳下了她的情况,虽说慢了些,但情况的确是越来越好了,休养了这么久也是为了固本。”
“能让我见见你家舵主么?我有话想和她说。”
阿郃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头,并未回答,公孙芷末却也不开口,只是看着他,无奈之下阿郃只得说道:“并不是舵主不愿相见,只是的确是有难言之隐,还请小姐见谅。”
这个回答已是不知第几次听到,公孙芷末心里忍不住生出了一丝怒意,“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她当日也向我保证了绝不会真的伤到她,可是如今甚至不许我知道详情,这便是一言九鼎的夜舵主么!”
“舵主待黎王爷之心并非外人可以评判,小姐请走吧,若再要纠缠,别怪在下无礼了!”
公孙芷末怒视着他,正要张口,突然听到屋内传出有些低哑的声音。
“公孙姑娘既想见我,让她进来就是。”
公孙芷末说不清楚自己面对夜曦和时的心情是怎样的,她本还在纠结自己该是质问还是应该乞求,可不曾想到真的看到夜曦和的时候,所有心思都被震惊覆盖。
“你……”公孙芷末吃惊地瞪着夜曦和,竟是说不下去后面的话。
“怎么,不认识了么?”
夜曦和轻笑一声,走近了一些,憔悴苍白的脸色更是让公孙芷末心下一惊。眼前的女子哪里还有从前顾盼神飞的模样,毫无血色的唇和凹陷的双颊都在显示着她的疲惫和虚弱,甚至于如一个已病入膏肓的人,已近油尽灯枯。
“你怎么了?”
“可能是要死了吧。”夜曦和轻轻一笑,“要是我死了,临死前治好了她,以后可不是只有你能陪着她了?”
公孙芷末眼里闪了一下,斥道,“我没有与你说笑!”
“呵,敢想不敢说么?你还是老样子。”夜曦和不屑地哼了一声,步伐有些踉跄地坐回床边的椅子。
“我没有功夫与你多说,节约时间,就直接简单回应下你的疑惑吧。”
“想杀她的人不是玄衣府,是靖朝的人,也是郑国的人,玄衣府从来都是拿钱办事,而且这一次两边想要她命的人都没有留退路,与其让那些宵小暗中耍手段,不如我来做,还可以保她一命。”
“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父亲对她对黎家并无恨意,此次竟也被身边人架空,这些人口口声声要为公孙一族报仇,可为何却连父亲的话也不肯听,甚至还用父亲威胁我?”公孙芷末忍不住插话。
“因为野心,”夜曦和冷哼一声,“你看得太浅了,难道你还没意识到,现在已到了一个转折点么,关乎王朝和历史的转折点。她就是这个转折点里最关键的人物,靖朝江山风雨飘摇,内忧外患,她却还要苦苦支撑,说重了便是逆大流而行,有太多人有理由想除掉她了。你父亲也不过是这些人眼里的一颗旗子,一个可以利用的噱头而已,其背后的水之深并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的,但是你这么聪明,肯定明白。”
这一番话说得公孙芷末不免心惊,她用力咬住了唇,陷入了沉思。
“怎么,觉得自己被那些口口声声说忠于你的人摆弄了而不可思议?呵,那许延清要真的没有私心只是为了你们公孙家,这些年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即使一开始是出于对你父亲的忠心,可谁又能保证人心万古不变,我不妨告诉你,玄衣府纵然一直在接生意,但是那些老东西的心愿也从来就有一个,就是复国。玄衣府衣钵传承自前周朝的死士,那些冥顽不灵的家伙眼里也从来都是这靖朝的江山,现在你总该明白了吧。”
公孙芷末眼睛暗淡下去,苦笑,“是我想的简单了,是我没有听父亲的劝告早些抽身,怪不得父亲见我拿回去的鬼泣会如此震怒,他的女儿杀死了黎景的孩子。他从未真正怨过黎景,却为有我这个恩将仇报的女儿觉得无颜面对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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