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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间里，看不见的空气在无声地扭曲。江泽披衣坐在床边，暗黄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像块被颜色渲染开的玉。
他闭上眼睛，心里一阵密密麻麻的刺痛。
江泽呼出口气，试图把燥郁一点点挤出身体，他抬头看见玻璃窗上的自己，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像条濒临死亡的鱼。
真难看。
江泽漆黑的瞳孔跟看死人一样对着自己。这一副离开沈桊就会麻木的表情是什么时候有的……
江泽口腔里泛起一股腥气，估计现在没什么能让他更失态了。他用力抿紧干燥的唇，感觉身体疲惫大脑沸腾。
他动了动身体，拉开抽屉想找安眠药让自己冷静下来，随着木板摩擦声响起，江泽看见里面只有一堆黄灿灿的东西。
安眠药不见了，江泽看着沉默的抽屉，以及里面一堆的布丁。
……
用个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事是谁干的。江泽沉默看着那摆得整整齐齐的零食，感觉呼吸系统卡顿，好不容易消下去的刺痛又卷上来。铺天盖地，大有把他整个人都吞没的架势。
那布丁从未这么扎眼过，江泽垂眸咬紧舌尖，突兀地想：这样也好。
不用安眠药，梦到了就当是警告，警告自己的身份，不要妄想跨过那道坎。
江泽心情复杂地合上抽屉。他抄起枕头，床头灯也不关，就直直倒在床上，手背半遮着眼睛睡觉。
死寂的房间里，江泽半露的脸上半明半暗，他就这样半寐了两个小时，动作没换过，直至手臂发麻了，血液滞留，他才烦躁地吐出口气。
无声的空间里，他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他还活着，江泽闭着眼睛无厘头地想。
他移开盖住眼睛的手，侧头透过灯光，看着被自己锁死的房门，以及旁边空荡荡的枕头。
整个人安静成雕塑半响后，江泽深深吸了口气，起身拉开抽屉……
沈桊这天晚上很迟才敲开江泽房间，他没想到江泽还没睡。
当看着青年穿着白色睡衣黑着脸开门时，他先是一愣，然后默默把撬锁工具藏好。
“有事吗？”江泽冷冰冰地问。
沈桊刚洗完澡，身上的睡袍松松垮垮地半束在腰间，半露出让人血脉贲张的肌肉。
江泽刻意忽视他腹部漂亮有力的线条，他视线下移时脸瞬间沉了。
快十一月的天气，这人就这样大刺刺地晃出来。
怎么就不冷死他呢？江泽皱眉想。
沈桊注意到他的视线，眸色里瞬闪过一丝笑意，随即又无影无踪。他娇羞地挠挠头，问江泽：
“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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