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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她！杀了她！”
“对！杀了魔头！杀了妖女！”
看不见，但听得见，四周传来模模糊糊如浸深海的喊骂声，很快，声音变得清晰，一句句都倒灌进花不殆耳中。
每个人都恨她恨地咬牙切齿，厌恶、仇恨、不屑、轻蔑，不绝于耳。
缠缚在她身上的拴天链被猛地一拽，她猝不及防跌倒在地，紧接着就有人来踹她，让她别装死。
她是真的快死了，不是装的。
或者说这具身躯已经死了，只是被她神识占据着，看起来就跟没断气似的。
“还活着？”
她听见男人沉敛稳重的声音，但那背后夹杂的是愤恨和凶戾。
她寻声望去，但她看不见，周遭漆黑如死水，似未散开的氤氲浓墨，又像铺就万里枯骨的冥府黑潭。
她张口想要说什么，可只能发出嘶哑的，难听的喉音，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连舌头都没了。
耳边传来模模糊糊的笑声：“断灵脉、废修为、又是挖眼又是拔舌的，寻常人早该死透了，她就对仙尊这么念念不忘？”
如今被拴天链捆在雪原的花不殆，正如他们所说，浑身浸血，四肢断裂，一对结痂的血窟窿烙在苍白娟婉的面颊上，她张口喘息时，便能看见，口中去了一半的舌头。
她匍匐于雪地，一寸寸爬向之前说话的男人，拽住男人的衣摆，想要说什么，喉咙却只能发出可怖的声音，她想抬头去看男人，想解释什么，却被一柄寒芒闪耀的利刃齐齐切断手腕。
在场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那断腕的伤口过于可怖，还在喷涌鲜血。
“她那是自作自受！手段那般毒辣，仙尊恨她至极，怎么可能降悯她？不死何为？”
“她那什么身份？仙魔不两立，她竟还觊觎仙尊！”
“魔尊又怎么样？到头来还不是落得个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
……
倏然，一把剑猛地扎入花不殆心口。
她终于要解脱了！
这个男人囚禁她这么多年，将她折磨成这么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神识被困在锁灵玉中，让她不得解脱，求死不能，这下终于愿意给她个痛快了。
他们还在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但花不殆听不见了，她意识逐渐模糊，耳边落下的最后一句话就是。
“别怪我……我不是故意的……”
然后，她便死了。
紧接着，她又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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