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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回来之后，季渊发觉，姜子钰恍若变了一个人，行事干脆利落，比方说吩咐他做事情，他都欣然接受，就连吃饭，也不见挑剔，总是早早吃完就回了房间。
若哪天无活可做，他能在房里待一整日。
季渊还记得，那日给他灌了几大碗醒酒汤，他才清醒。当时他抓住她的衣摆牢牢不撒手，坐在床边，眼角泛红，像个委委屈屈诉求哀怨的孩子……
她也总觉得，姜子钰和其他贵族子弟不大相像，他既有自己的原则，又能食人间烟火。
季渊想着想着，不禁笑声出来，连楚云站到桌边都恍然未觉。
“姑娘，允州来的信。”楚云把信递过来，挑眉打量着季渊，“姑娘，什么事儿这么开心？”
“没什么没什么。”季渊神色慌乱，用手帕掩掩唇，轻咳一声，接过信边拆边问，“莫非是爹寄来的信？”
楚云摇摇头，思索着，“老爷不是才寄过吗？”
话还未说完，就见季渊变了脸色。
“怎么了姑娘？”
“季佩如要过来了。”
“二姑娘？”楚云脸上也没有了笑意，抱怨道，“这二姑娘把时间算得真不错啊，怎么先前没见她过来。”
如今听说姑娘在皇城站稳脚跟，就屁颠屁颠的过来了，眼下梅公子又在这儿，这来的可真是时候。
楚云心里一顿鄙夷。
季家二姑娘季佩如，年芳十五，比姑娘小三岁，却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常常在府内耀武扬威，和她娘顾姨娘一个德行。她从小就喜欺负季渊，拿走她喜欢的东西，逢人就装柔弱，常常反过来贼喊捉贼。而楚老爷又整天让季渊让着她，说她还小不懂事，甚至给姑娘乱指婚姻，生生逼走姑娘。
二日后，季佩如果真来到府上。
她带着丫鬟灵真，两人运来一马车的行礼。
“阿姐啊，妹妹可终于见到你了。”嫩黄衣裙的少女灵动如风，跑到季渊身边，挎上她的胳膊，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她长相小家碧玉，眉眼像极了顾姨娘，倒叫人觉得一副小家子气，与季渊站在一起，完全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见季渊面容严肃，她敛了一副笑容，缓缓松开季渊的手臂，垂下头，可怜巴巴道：“阿姐，我知道错了。”
“你还知道自己有错？”季渊声音沉下来，目光逼视季佩如，“你瞒着爹从允州偷跑过来，若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爹定然要问责，届时你让我怎么办？”
“阿姐，对不起。”季佩如一眼季渊，又垂下眸，显得楚楚可怜，“都是我的错，与阿姐无关。”
说着说着，眼里划下几滴泪，看起来楚楚可怜，咬着声道：“因为长凛哥哥在此，我思念他……阿爹是不会叫我过来的，所以不得已才瞒下他的。”
季渊叹口气，揉揉额角，她这副模样，她若再继续为难下去，倒真显得她苛刻了。
她尽量让面容柔和不少，看着与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你一路舟车劳顿，想来也吃了不少苦头，现在此事暂且不谈，先好好休息，其他的……日后再说。”
季佩如抹了抹眼泪，瞬间笑容如何，抱着季渊的手臂，“多谢阿姐了，阿姐最好了。阿姐你有所不知，我些年，日日能梦到阿姐呢，阿姐，我给你带了允州特产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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