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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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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叶凄凄,风卷残云;多事之秋,让这个饱经磨难的人在深秋的季节葬送着自己一个一个残缺的梦。她以为女子无才便是德!想着银鹃丑会有丑福,想不到老天却又拿可怜的女儿开刀?使她陷入恐惧中。

一行大雁排成人字形向南飞去。她在心里默叹:眼底离愁数行雁!平静了两三年又让她的心头压上重重的铅块。昨夜里她千肠百折,想了一条条的路都是死胡同,梦中焉三爹勾起她许多辛酸的往事。

放工回来,她没有做晚饭,坐在门墩上想了半天,起身习惯性地拍拍屁股上的尘土,朝成旺家走去。

十二年前,金鹃她爹暴病身亡。撇下娘几个,孤儿寡母日子寒酸得掀不开锅。那年冬天,雪花纷飞,寒风刺骨。姚娘披了个斗笠在山坡上,弓着腰找寻没拔净的冻萝卜和干叶子给孩子充饥。那个时候,村子里的几户人家都很穷。她公公活着时,有一点医术,走村串乡地混点食物,日子还过得去。公公一死,断了生计,加上丈夫一走,一个弱女人就更难过。她已无米下锅,所以才不顾寒冷觅食。

“姚娘,快回去吧!拿回去给孩子们压压饥。这么冷的天,小心冻坏身子。我给你想想办法,弄点吃的!快回去吧!”

姚娘抬头一看,是河对面住着的焉三爹,那时是几户人家的村长。“成旺哥,这、这、这咋成?你家嫂子有病,我咋好意思?”

“快拿着吧!”

用“雪中送炭”来形容这一刻太合适了。姚娘感激得泪花闪现,深深欠身:“太谢谢您了。”

成旺是给老婆抓药回来,从川道里的亲戚家提了几个黑麦面馍。亲戚都知道成旺的老婆有气喘病,冬天连炕也下不了,每回见了总是给捎点熟干粮。

明来暗去,在成旺的帮衬下,姚娘度过了艰难的岁月。

开春以后,成旺让村子里的人上山各自开荒种地,他也叫上姚娘。那天,太阳当空,特别暖和。休息时,成旺嘴里叼个旱烟袋,脱了棉衣坐在地上,翻着开花棉袄的里子逮虱子,两个大拇指一挤一挤,自己都能听见“吧、吧”的声响。

“成旺哥,赶明儿个天暖和了,能褪下来我给你拆洗拆洗,缝补缝补!唉,嫂子的身子天热了兴许会好点。”

成旺“吧嗒、吧嗒”吸着旱烟“呃”了一声。猛抬头看见半跪半蹲的姚娘拉着棉衣一角也逮着虱子,距离近得让他闻到一股说不出的香味,让他的心“咚、咚”跳个不止。虽然,他有过多少回亲近她的念头,但憨厚本分的他不敢欺负人家,觉得对不住娟子的爹和爷爷,人家曾帮过他不少忙,他不能乘人之危。可今天的他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如饥似渴地要吞掉面前这个有几分姿色的女人。他脑子一片空白,顾不得思考,摔掉烟袋抱着姚娘往下一滚,滚到一边的草丛里。干枯的草和枝叶被他俩的躯体压平了一片,动物本能的性欲使两个人如久旱逢雨般得到滋润……

从那以后,焉三爹让姚娘变得开朗起来,他们几乎成了明的。这儿偏僻,天高皇帝远,大运动,大风浪的都是刮来几天就消失了。虽然背地里也有人说他们闲话,但为了填饱肚子,也没影响到他俩的关系。日子倒也风平浪静,相安无事。他们彼此照应,弥补各自的缺陷。几年后,发生了变化,姚娘要和他断了关系,气得他整过一回姚娘。

公社合作化后,政府把山里和坡上的一些零散住户集中到山外归了高窑村,形成了几十户的村子,上工,下工都打铃。成旺是队长,不过人多了,运动也多了,是非也多。他们也响应着号召,参加着这样那样的阶级斗争。

姚娘的大女儿金鹃在学校,下游的那些娃们骂她是烂鞋的女儿,常有很多女生围攻欺负金鹃。姚娘听了女儿的哭诉,心里很不是滋味。集体工分制少不了矛盾,女人天生爱嚼舌头,矛头也指向姚娘,当然是对队长分工不公平故意报复。本来,焉三娘一死,成旺打算正式和姚娘过在一块,可有人偏偏瞎编,说他们是奸夫淫妇,合谋把成旺的老婆害死的。有人还报告到公社,说姚娘曾是地主婆,逃到这里祸害过几条命。不但俩人没合到一块,还把成旺的队长给撤了,把姚娘当成漏网的地主婆开社员会批斗。没冤没仇的女人们也对姚娘翻白眼,和她划清界限,从姚娘身边经过,不是吐唾沫就是轻蔑地骂两句。姚娘那段日子实在艰辛,比死了丈夫更孤独、无助、难挨。

成旺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豁出去,什么也不在乎了,可姚娘死活约不出来,也不理他,气得他大骂女人靠不住,是喂不熟的狗!

那天,他实在忍不住就直接跑到姚娘家,还没张口说话,姚娘就像看到瘟神似的,紧张地求他快走,到山坡的老地方再说。

那是个三伏天的正午,人都午休,他俩约在一块。这是几年来他俩常约的老地方。

姚娘聪明,麻利,也有姿色。虽奔四十,带襟碎花哔叽布的上衣仍显山露水地勾出她的身材,丰满,匀称。走起路来,双峰一颤一颤,撩得成旺心火燃烧。沟里挺凉快,知了拼命喊叫,除了蝉鸣外,倒也宁静。

姚娘来到大石头后边,他俩曾避过众人耳目常偷情的地方,心里也有种渴望。她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把话说清,以后再不干这事了,娃们大了要顾张脸!

成旺二话没说,仍和从前一样,心急火燎抱着姚娘摁在身下,干完事才拉正题。他一阵狂泄后,仍趴在姚娘身上不肯下来,等待着精神头上来再干一次,好填补几次的空等。

姚娘推了几次,有些烦了,变了脸,威胁地骂起来:“我说的话是对牛放屁了?听见没有?人不是畜生,光知道干这事,娃们都大了,留点脸吧!我实在不想这样子,就你那熊样,不敢承认跟我的关系,不敢跟我正式过,我也不想顶着别人的唾沫星子过日子。你是党员,叫党员跟你干吧!”

成旺言语不多,急了就犯横。他一听姚娘激骂,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后悔在社员大会上没有大胆承认他们的关系,以为不承认就不会连累姚娘背上淫妇的罪名,想不到队长当不成反而伤了姚娘的心。他想表达自己的诚心,却缺乏语言能力,让姚娘误会,今天想解释,结果弄巧成拙惹恼了姚娘,他就莽撞地提了姚娘的裤子赤着下身就走。

“嗳,你要死啊!叫我咋进村?”姚娘翻身坐起,匍驼着身子拉成旺。成旺一跳跃,大步窜下,离她一丈远。姚娘只穿了一条黑平布大裆裤,底下也没有内裤。那时人穷,很少有人穿内裤的。她蹲着用大襟遮着下身,汗水、泪水滴落在前襟上,喘着粗气怒视着成旺,一声不吭。

成旺穿上裤子,半侧着身子瞧姚娘,威胁地问:“你还骂不?你还说断的话不?”

姚娘先摇头,后点头,脸憋得通红,她心里恨死眼前这个莽汉。发誓一辈子也不会再理他。

“跟我不?反正咱俩已成明事,不如过一块算了。我哪知道这些乡亲咋都跟疯了一样,不认人地乱咬?!不当那烂球党员了,我啥也不怕,谁再敢胡说我老婆是咱俩害的,我跟他拼命!”

“把衣服给我!”姚娘恼着脸带着哭腔气愤地瞪成旺,让成旺心里猛觉得有点害怕。他回过神儿来,觉得太过火了,刚才自己又犯浑了,真惹恼了这娘们,她会恨他,更别说过一块的话了。于是,他妥协地把衣服猛一扔,转身走了。后来,成旺托媒说事,姚娘一口回绝,并对他横眉冷对。再后来,传言姚娘跟工作组又挂搭上,为大女儿谋了份轻松差事,搞了个小学校当老师。反正姚娘的风流事一直没断过,几年来也一直不理他。

姚娘梦到成旺,突然想到成旺的儿子——焉三,于是来到成旺家。她理了理头绪,清了清喉咙,用手拍拍胸前,静静神,直截了当,开门见山,一本正经地和成旺商量结儿女亲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