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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团每年基本上也就三次大型的表演:新生晚会,新年晚会,毕业晚会。10月份的新生晚会结束之后,新年晚会就逐步被提上日程。
每个星期,章慕都至少要去新校区一次,开会和排练成了主旋律。当然也不是什么正经会,因为新生刚来,大家总是还要聊聊天,交际一下的。慢慢地,章慕感觉到自己对于尹栋,已经不是崇拜那么简单了,情感变得复杂。
可能因为器乐部的三个部长有两个都是民族乐器,所以部门新人也是民族乐器偏多。会葫芦丝的就章慕一个,但架不住古筝、二胡、葫芦丝多。按照部长们的说法:终于来人了,再也不用每次就我们几个上了。听到这话,章慕心头一紧。她确实会门小手艺:葫芦丝,但是是真的学艺不精,如果要单独上台,那真是要出丑了。所以尹栋这个同道中人,就主要负责起了章慕的排练。
主要负责,并不是全权代理。他也不是章慕一个人的部长,民族乐器这一块儿基本上都归他管。也在这个时候,章慕发现自己的心思变了的。她看到尹栋哪儿哪儿都能聊得开,尤其是和女生。而她自己呢,因为不懂如何同异□□流,所以都只是在那里默默练习。可是这样一来,尹栋更加不会注意到自己了呀……当她注意到自己心里对于尹栋的在意和这一系列的心理变化,她明白自己这是有点喜欢上尹栋了。
什么是喜欢?喜欢就是无论这里有多少人,你总是能一眼看到他;无论周围有多吵,你都能一下捕捉到他的声音;无论这个东西再怎么与他无关,你都能硬拗出关联,并且为此沾沾自喜;无论再怎么纠结,你都会想办法和他能多呆一些时间。
那段时间,章慕就沉浸在暗恋的“甜”里面,无法自拔。每周的排练,对于她来说就像是“约会”,当然是只有一个人的约会。但她依旧很甜蜜,毕竟她是在和脑海里面的“完美尹栋”有交集。有时候碰巧其他人没空来排练,排练室里面就他们两个人,章慕就觉得是老天给他们创造缘分呢,居然有独处的机会。
两人独处,一冷场,章慕就尴尬。可是不善交际的她也不知道怎么聊,所以只能往她还比较感兴趣的地域聊起。
“你是北方人,真羡慕冬天有暖气。”
“冬天我们在家都短袖,你们这南方真的冷。”
“暖气烧煤的吧。”
“大部分是的,我们那边有煤矿。”
“面是不是也很好吃?”
“面食是挺多的,也好吃。”
……又沉默了,章慕抓心挠肝的,但又实在想不出聊的话题。正好这时候另一个部长推门进来了。他们开始了学长间的话题交流,团里的事,大二的事情,大二那个谁谁谁的事。章慕也没心情听,只是心里有点落差:怎么这么不会聊天呢?平时手机里面聒噪的不行,一见面就像霜打的茄子,蔫儿了吧唧的。他会不会觉得我分裂啊,觉得我装?章慕恨不得在脑海里把刚刚的对话再复盘一下,再回想一下尹栋的表情,哪怕是细微的嘴角的上扬高度都要想起来。可是太紧张了,她现在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为数不多的独处机会,让两个人熟了起来,章慕慢慢了解到,尹栋其实是北方人,很小就开始学葫芦丝了。果然!怪不得新生晚会上的表演不错,原来是童子功啊。这让章慕汗颜,自己这个半吊子……唉,不说也罢。
算了,还是好好练吧。可别一上台就出丑。章慕是知道自己德行的,如果不好好练,新年晚会是必定会出丑的。可是每周这一次的练习,时长不够,她也不能做到滚瓜烂熟。所以她想回到老校区之后要找时间练练。可是回到宿舍之后,章慕也很尴尬。虽然舍友们都处得不错,但也不意味着你能在别人休息的时候搁这儿吹拉弹唱,整你的这个乐器。所以章慕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她戴着耳机,听着伴奏,练葫芦丝的手法。这样既能练听伴奏,又能练到自己最薄弱的指法。
章慕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谢自己的妈妈。如果没有她当时硬逼着自己学葫芦丝,自己这会儿怎么可能遇到尹栋呢?初中那会儿天天夏天也练得汗流浃背,但是不情不愿。哪像现在,巴不得练习的时间越多越好。果然小情愫酝酿大能量。
舍友也觉得很奇怪:你说,章慕原来还聊聊天开开玩笑,怎么这段时间不一会儿就拿着那个葫芦,手指还点来点去的,也没个声儿?
突然上铺的伍斐探下头来说:“章慕,不然你练出声吧,不出声能有效果吗?”
“没事儿,我就指法不熟。这玩意你们听一遍倒还好,要是天天好几回,你们肯定就嫌我烦了。”章慕还沉浸在练习中。
可能章慕自己也没发现吧,原先拿着就烦的葫芦丝,她现在攥着都不撒手,而且只要手一拿,她就会很开心的乐,心里甜蜜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