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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左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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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issyou”既可以表示我想念你,也可以代表我错过你了。

章慕一回来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舍友感觉到气氛不对头,也不愿意细问。那周后,章慕也是尽量不在器乐部的群里说话,减少自己本来就微弱的存在感,之后连排练也都是自己想办法来回。之前只是怀疑尹栋和学姐的关系,现在章慕已经把他们看作了超出朋友的友情。既然心上人的心上不是自己,那也就没有必要再多说或多做什么了。

虽然心里也曾经想过,会不会在老校区突然不期而遇?但是,现在章慕并不期待不期而遇,而是怕遇到的时候看到他不是一个人。如果是这样,那还不如不遇。之后几周,连排练也没有见过尹栋了。章慕貌似松了一口气,是老天都在帮自己忘记,没有见面机会,是不是就不会想念,不会继续留恋?可能吧。

章慕最近迷上了摇滚乐。起因是学校有个乐队要毕业了,他们自己弄了一个乐队演出,正好演出的日子,是章慕的生日,她去听了,觉得还蛮好的。很吵也很爽。章慕以前觉得摇滚乐都是爸妈那一辈的音乐,什么零点乐队啊,黑豹乐队呀,都老掉牙了。但为什么还要去呢?可能那段时间心情很低落吧,掩盖在喧闹音乐里的嘶吼,仿佛把章慕的一切都宣泄了出来。变化的灯光加上音乐,让章慕感觉脱离了现实。演出最后,乐队庆祝了主唱的生日。章慕没想到临时的决定,歪打正着还有人帮忙过了个生日。在乐队的生日歌里面,章慕离开。

季节的过渡,带着昼夜长短的变化。天气慢慢热了,白天也在慢慢变长。晚上的选修课也能踏着夕阳出发了。章慕一个人往教学楼走着,她喜欢早早出发,帮舍友占位,也乐得路上一人悠闲。走快点还是慢点,完全凭自己感觉,累了就停下来看看花儿,看看树林里牵手的小情侣,看看着急赶路的老师。生活就在身边踏踏实实地发生着,自己也在踏踏实实地经历着。

右手边是一片小树林,经过这里,马上就到教学楼。章慕慢悠悠走着,耳机里面放着谢天笑的《是谁把我带到了这里》。听着谢天笑的嘶吼,章慕乐了。突然她感觉左手被人轻轻拍了一下。章慕侧头看过去,是尹栋。尹栋骑着那辆二手的银黑色自行车,后面载着那个学姐。他的右手垂在身侧,左手握着龙头,头向右侧着笑着看着章慕。音乐声很大,但章慕此时却能隔着耳机,清晰地听到尹栋的声音:“你一个人干嘛呢?”

“去上选修课。”章慕也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好吧,我先走咯。”尹栋的声音很开心。

章慕看着尹栋的身影,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摸了摸自己左手被拍过的地方,麻麻的,不是疼麻了,而是悸动地麻了。她看着前面尹栋垂在身侧的右手,想着他会不会手也是麻麻的呢?尹栋从背影认出了自己。这个想法让章慕的心再次起了波澜。可是想起车后座上的学姐,章慕又不得不给自己的脑袋瓜子倒冷水。她不断提醒自己要冷静,好不容易几个星期的努力,可别在这一刻付之东流了。不幸的是,确实“东流”了。她从未想过和尹栋的肢体接触,然而这一切突然发生,哪怕只是拍了一下手,也让章慕的脑子直接宕机,回到了一开始纠结的时期。

她想起了杨丞琳的歌:“你不曾发觉,你总是用右手牵着我,但是心却跳动在左边,你和我之间的遥远,永远隔着亲切,爱少得可怜。”

章慕拔下耳机,想听一听前面呼啸而过的两人是在聊些什么?学姐哈哈笑着说:“你干嘛吓人人家小姑娘?她谁呀?”

“我们部门的。”

“哦,你刚刚吓我一跳……”

两只脚追不上两个轮。章慕听不清后来他们的话题有没有关于自己。她攥了攥自己的手,迷糊地往教学楼走去。她想起尹栋的自行车,突然又笑了。上次穿着红色呢子大衣坐在尹栋的车后座。后来肚子莫名其妙地酸涨了三天。章慕一直找不到原因,她今天突然知道为什么了。学姐坐在后座是微搭着尹栋的腰的,而且坐得很自在。章慕呢?别扭了有十五分钟,她肚子不酸谁肚子酸?合着她一直在车后座做仰卧起坐呢。

毕业晚会越来越近,章慕要和尹栋合奏,那就得一起排练了。合了几次,没什么大问题,就又变成了她自己一人练。上次的悸动反正也被掩盖在心里,章慕还是选择远离。谁知道上台表演的时候却出了毛病,章慕的葫芦丝在台上突然出了问题,尹栋吹完了全程。下了台后,章慕更是大气不敢喘,等着尹栋骂。也没等到,也就那么不了了之。

再之后就变成了部长竞选,稀里糊涂的,三个常驻嘉宾变成了部长。章慕莫名其妙地变成了正部长,林希和葛伟禾变成了副部长。可能也是因为只剩了三个人吧。而尹栋也升职了,他开始协管几个部门,不再是器乐部的部长了。

大一的下学期过得很快,也很糊涂。大一结束前,章慕整个专业都搬到了新校区,离开前,她看着老校区想着,以后很难回到这里了吧。曾经幻想的偶遇,和真实发生的不期而遇,在以后会难上加难。

章慕有时候想着:那天的拍手是多么完美的小说情节呀,可惜后座有学姐,可惜他的笑不是给我的。我只是“我们部门的”。可哪怕是这样,这个“我们”也让章慕开心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