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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峻利落地换衣服,季青霄退到屏风外,接过水盆,在陈姨耳边悄声道:“弄条……”
意识到大狼极佳的听力,他止住话音,两手比划着,用口型道:“长些的绳子……还是腰带吧。”绳子太明目张胆了。
“你瞧瞧,脸脏成这样。”季青霄把澜峻按在座椅上,拧了布巾,小心地避开伤口,替澜峻擦拭脸颊,他擦得又慢又轻,不过在拖延时间,并卸下大狼心房。
澜峻不发一言,盯着季青霄的双眼,似在审视他是真情亦或假意。
季青霄视而不见,自顾道:“本该好好泡个澡,不过你身上伤口太多,不适宜沾水。”
擦完脸,洗净布巾,转而擦拭澜峻的长发。
发丝沾了不少血污,虬成一个个脏乱的结,季青霄一边以指细细梳理,一边用湿布巾擦拭,接近狼耳伤口附近时,干脆舍了布巾,小心地搓揉发丝和狼毛,直至完全理顺。
“发质不错。”碍于伤情,不能下水清洗,不过一番打理之下,已经清爽许多,柔软笔直的黑发垂顺无比,手轻抚而过,就像抚摸一匹上等的丝绢,季青霄不禁赞叹。
“好了?”澜峻语调平静,没了方才的冷然。
季青霄勾唇微笑,知道大狼已经不防备自己了:“别急。”
他束起澜峻长发,熟练地挽成一个最简单的发髻,戴上儒巾,遮住狼耳,扶着澜峻的肩,让他照向铜镜:“如何?”
“尚可。”澜峻起身便要走。
正这时,陈姨送了长腰带进来,季青霄接过,双手环住澜峻的腰:“等等,还有这个。”
澜峻脚步一顿,低头看向埋首在腰前系腰带的人,这小少爷太过放肆,不止明目张胆的告白,还屡次毫不顾及地抱人。
“我不会、娶你。”澜峻忽然道。
“啊?”季青霄愕然抬头,“娶我?”
小少爷的眸子如星子般灿然,那仿佛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澄净,不论沧海桑田,都不会因任何缘由改变的执着。
“除非……”澜峻险些陷入其中,止住说了一半的话,不再开口。
这都什么跟什么?好歹把后面的话说完,否则一不小心让大狼娶了,该如何收场?
这些都是后话,季青霄挥走顾虑,继续埋首眼前事,把腰带绕了两圈,打了个无比结实的死结,随后以极快的速度,拿另一头缠上自己手腕,也打上死结。
“你!”澜峻眼睛一瞪,火气登时上头,怒道,“我、绝不会、娶你!”
“好好好,不娶。”季青霄哄孩子似的说着,拽住腰带,把澜峻往院中拖,猫狗之类的都喜欢晒太阳,狼大概也差不多,说不定晒一晒脾气会好些。
“你、不许!”澜峻脸色更黑,语无伦次道,“我、不娶,你不许、不!”
乔乐天平日里喜欢和宠物们一起晒太阳,院里好几处放了躺椅,季青霄没明白澜峻说什么,把两把躺椅并在一起,随意一躺,指指身边,随口道:“好——我不。”
澜峻猛喘了两口气,重重往躺椅上一倒,侧过身,背对季青霄。
猫猫狗狗们围了上来,绕着两张躺椅打转求抚摸,季青霄随手抄起一只猫咪,放在肚子上,一边揉,一边看着晴空想心事。
两人绑在一起,终归不是长久之计,得想个办法,让澜峻信任自己,至少别无时无刻想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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