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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柳暗花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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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年关,超市的布置也跟着喜庆了起来。何欣宇正四下打量着各色年货,李言诺却眼里却没有别的:“冲鸭!”一进超市,她便冲锋在前、大杀四方——

“薯片,原味的和黄瓜味的都好吃耶……那就都来吧!”

“哦~碳酸饮料,永远滴神!”

“辣条、鸭脖、爆米花……讨厌,为什么都要让我看到~”

包装袋之间的碰撞声如暴雨般砸来,听得何欣宇心惊肉跳。一边推着购物车,她一边悄悄把部分零食饮料放回了原处。

待到李言诺终于得空、回过头来——什么?居然连半个车篮都没填满?狐疑地抬起头,她又从何欣宇身上看到了她妈妈的影子:“这些东西不能多吃,你的胃会受不了的。”随后,便拉着车去挑拣果蔬了。

“你不觉得把车箱填满战利品,很能感受到购物的快乐吗?”李言诺拽着何欣宇的衣角跟在她屁股后边儿,眼巴巴地撒娇道。

何欣宇将一袋番茄放进购物车里:“没办法,现在的我们只配感受到贫困的焦虑。”

“……”

暖色灯光下,两碗热腾腾的面挨在一块儿,水汽袅袅飘出,把李言诺的镜片给熏糊了。

食物的飘香溢满鼻腔,李言诺抓过筷子、一“呲溜”吸了一大口,分外满足。竖起大拇指,她口齿不清地赞道:“欣欣,你真的很厉害耶。”

何欣宇脱下围裙,有些小自得:“那是~”从前和奶奶住乡下时,她便在厨房打下手了。踮着脚尖仰着头,她边看边学着奶奶做饭,渐渐能独当一面。后来姑姑、姑父忙的时候,一家的饭菜也是她承包下来的。

说起来,也许久没有见到姑姑了。自从她上了大学,寒暑假基本上都在帝都打工。本以为在紫宸转正了,今年终于可以回家过年了,没曾想……垂眸,水汽熏得何欣宇的双颊、眼睛都热热的。

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她正想着姑姑,姑姑就来了电话。视屏里,姑姑咄怪道:“你这孩子,姑姑要是不主动联络你,你是不是就不见姑姑了?”

在外头硬撑惯了,一见到最亲近的人,所有的坚强便都被融化了。惊觉眼眶不住地发酸,她努力掩饰着、抑制着:“没,就……就最近比较忙。”

姑姑却一眼看出了她的异样:“是不是有事儿啊?跟姑姑说说呗。不说实话,姑姑晚上会担心得睡不着哦。”

那熟悉的温柔与慈爱,终于攻破了何欣宇最后一丝伪装。眼眶再也承受不住硕大的泪珠,她落下泪来:“我……我把工作给丢了。”

抹了几把,泪水却大有止不住的架势,逼得何欣宇去扯面巾纸。正擦着,却听姑姑一声轻笑:“嗐,我以为多大事儿呢。真傻。”

愣愣地抬头,她听姑姑道:“能吃能睡、身体健康,就是最大的福气了。工作,可以再找。我知道,因为钱,你心理压力很大。我还是想再对你说一遍,别把咱家当负担,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心头一热,眼泪更是怎么也擦不完了。说不出话来,她只好对着屏幕用力地点头。

“春节回趟家吧。我和欣微,还有你姑父啊、你哥啊、奶奶啊,包括你父母和弟弟,都很想你的。”姑姑轻叹道,“老了,我和你姑父都老了,身体也大不如前了。人到这时候,都想和孩子们多待一会儿。明天我给你打点儿钱。”

知道何欣宇定要拒绝,姑姑抬起手噤声:“收下,这是长辈给晚辈的一点心意。不收就是不认我这个姑姑了。”凝视着姑姑、僵持了一会儿,何欣宇最终还是微微点了下头。

结束视频,李言诺不知如何安慰,只得心疼地抱住了她。当晚,李言诺抱着枕头被子钻进了她的房间,和她挤在一张床上。搂着何欣宇,李言诺的失落溢于言表:“再不睡就来不及了。”说着,她的拥抱又紧了紧。

“要是明天我应聘失败、要回乡了,你可得好好学做饭哦。当心你的胃。”捏捏她的小圆脸,何欣宇的声音很轻。

猛地闭上眼,李言诺疯狂摇头:“不会的不会的,明天一定会成功的!”说着,她抬起小短腿勾住何欣宇。但这个“一定”,底气实在太过不足。

良久,身边人的呼吸声逐渐均匀,醒时的愁色散去,眉眼舒展开来,何欣宇却睁开了眼,盯着天花板发呆。

清泓、紫宸、minimax,金泰珉、杜念慈、夏入霖、陈鹭菲、李言诺……还有,车峻恒。五年的回忆一幕幕闪过,一想到要离开这里,去一个新的环境,她发现自己除了不甘外,竟出乎意料地不舍。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对这座城市也有了这么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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