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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宣传照上的笑容是百分百的阳光味儿，那么这次的笑则像掺了露水的清晨天光。对他点头，老师赞道：“很好，泰珉刚刚那个笑容很有感染力。”
闻言，金泰珉对老师鞠了鞠躬。他一定会让她看到自己以最好看的笑容登顶。在他身侧，裴至信神色暗恨，而李崇则通过镜子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两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轻笑。
金泰珉重塑信心，何欣宇却并不像她回复贺延的那样欢快，反倒处处碰壁。果然，没了大公司的光环笼罩，挖人要难得多了。这些天，她努力过的几个人没有一个成的。
有一名穿搭入时的男生本来听到她是星探，看着来了兴致，大有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的得意。结果一听“济海”，什么公司、出过什么团没？尽管何欣宇用尽“花言巧语”，仍没把他骗倒。
拿起手机一查，翻了许久才找着，哦吼，新成立没多久？表情迅速垮下，他不耐烦地挥着手说“神经病”快步离开后，何欣宇的第一单彻底告终。
第二次，何欣宇看中了一个在餐厅吃中饭的男生。结果满心激动地上前，人家早已是悦声的练习生了，她只得悻悻地收回名片。
这些倒也罢了，第三次，是让她最尴尬的一次——
紫宸不太喜欢较难驯服的地下表演者，所以何欣宇除了给明显刚入地下不久、又让她很是动心的李赫煊递过名片外，再没尝试过其他街头艺人。
但现在情况180度翻转，她不得不重新考虑了。济海的启动资金并不丰厚，若练习生自身能有一定基础，无形中便能大大缩短训练时长、降低投入，再好不过。正经艺校的学生多半不愿来这么小的公司，街头艺人或许更敢冒险，倒可以一试。
再者，他们中有一部分拥有不错的创作才华。不指望每个人都是车峻恒那样的沧海遗珠，但若出道后能自给自足，又可省一大笔开销。一番计较过后，最多街头表演的文化街反倒成了她最常来的地方。
也有想过这里鱼龙混杂，且这些人大多看不起爱豆这一行，但咬咬牙，她还是硬着头皮上阵了。
诶，那里观众好多！硬是挤到前排，原来是一个舞团在演出。劲爆的音乐点燃听者的激情，何欣宇虽分不清是什么舞种，但看他们利落且酷炫的动作，视觉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显然是一个比较成熟的舞团，从舞者的从容自信、游刃有余，以及与观众们恰到好处的互动，都能看得出来。心知挖到人的可能性不大，但她还是想一试。
仔细地看过所有人的脸与动作后，一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少年引起了她的注意。论五官，少年和紫宸的门面line肯定不能比。但在他脸上，何欣宇看到了浓郁的少年气与任性不羁的激烈碰撞，足够诱惑。论舞蹈，他虽然年纪小，却也一点不输舞团同伴，当舞担绰绰有余。
或许是感受到何欣宇一直在看他，他也一点儿不害羞地上前，在她跟前做了一串地板动作。结束时，那人还咬住下唇、冲她歪了歪脑袋，随后露出了一抹坏坏的笑容，顷刻间引得何欣宇身边的小女生们一片惊呼。
见状，何欣宇回以一抹礼貌的微笑。若她还是少不更事的小姑娘，若她的眼睛没被金泰珉、李赫煊等人养刁，说不定就心动了。
表演结束后，当舞团的人在收音响设备时，何欣宇鼓足勇气、上前递了名片：“请问你有兴趣做|爱豆吗？”
“你说什么？”少年的神色肉眼可见地阴翳了起来，轻蔑地俯视着她冷笑道，“呵，要我天天在一群娘们儿面前舔着脸‘嘤嘤’撒娇？”
猛地俯身凑近何欣宇，逼得她不得不后退一步：“我才不像那帮软蛋，小爷我不靠脸吃饭！知道了么？滚！”说完，他直起身子转身离去。
何欣宇却不想轻易放弃：“不是这样的，你是不是对这一行有什么误解？”
听她还有想说下去的意思，少年头也不回地冲她竖起中指、恶狠狠道：“x的听不懂人话是吗？别来烦我！我兄弟还在等我呢。”
舞团里的其他人一脸嘲讽地看着她，搂过少年的肩膀离开时，还有两人对她做了奇怪的手势。知道不是什么好意思，虽然有些生气，何欣宇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夜里，为了省暖气钱，两女睡在一张床上。一向活力四射的李言诺第一次气若游丝：“我可累死了，连吃夜宵的力气都木有了。”
何欣宇闭着眼睛喃喃道：“正好，我也没有煮夜宵的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