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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两女躺在一张床上说着悄悄话。自从去年冬天她们双双失业、为了省暖气费而同住一屋后,两人从原来不适应身边多睡个人,到不适应少个夜聊对象,后来李言诺便也没再搬出去。
今夜的话题自然绕不开何欣宇刚冒芽儿的初次恋爱。车峻恒这朵高岭之花自是没话说,但李言诺更馋的是“父母双亡”。
“什么?!”何欣宇震惊。
李言诺却手心击手背、说得头头是道:“不用伺候公婆,难道不香吗?哇——你是不知道恶婆婆折磨人的时候一套一套儿的。我奶奶还在的时候,我妈可是没少吃苦头、生闷气,还好我爸心里是护着她的。要是遇上个妈宝男,得,这日子不用过了。”
这还没正式在一起呢,李言诺竟然已经在替她考虑婚后生活了。何欣宇听得哭笑不得:“打住打住!我明白了。不过在我体验到无公婆的好处之前,我想先问你,你觉得……我这次的做法如何?”
一向嬉皮笑脸的李言诺难得正色道:“要我回答你,那我得先问你个问题:你对偶像的定义是什么?”
这其实也是何欣宇一直在思考的问题。成为星探之初,她也只关心业绩。但自从她看到练习生之间的是非,看到宋子齐事件持续爆炸时,仍有无脑粉替他洗白,以及在被紫宸辞退后。她以爱豆为原点,引申到“爱豆与粉丝”“爱豆与经济公司”以及“爱豆与社会公众”等多方面的思考。
在认真想过后,何欣宇答道:“我认为,偶像应该是帮助粉丝树立正确三观的、积极的存在。是让粉丝们知道,世界上还有另一个人和自己一样、也在为梦想努力,在遥远的陪伴中得到前进的动力。”
李言诺顺势接道:“正确的三观中,也包括爱情观,不是么?所以偶像的正确恋爱——敲小黑板,我强调的是‘正确恋爱’——给粉丝的是正向引导。你们不是见色起义,而是在陪伴中慢慢产生的感情,由此得出,你做得当然没错呀!”
在将爱豆恋爱这件事设为禁忌时,忽略了粉丝们将偶像当作完美的精神男友这件事本身的对错,而将目光聚焦在商业利益上。换言之,爱豆中的很多人都已经被商业化,甚至自动被商业化。
他们被包装得鲜亮,放在公司的橱窗里,吸引来往的行人进店消费。他们费劲地保持着老板给摆的姿势太久,渐渐觉得累了,放弃了扭曲的造型,结果在此过程中,不小心碰碎了自己脆弱的身体。加之他们的新鲜感已经过去、不能再引来客人,便也被老板搬出橱窗、换了新人偶进去。
尽管市面上的偶像团体很多,但在何欣宇眼中,大多都是“人偶”,真正的偶像其实很少。真正的偶像的职责,是输出优质的音乐,是完成好每一场舞台。除了年复一年的积攒实力和体力,也包括为了表演效果而保持身材、保养嗓子。就像演员为了贴合角色而增重、减肥,而非成为粉丝们精神恋爱的对象。
人偶们不想受缓慢提升实力的训练之苦,就得受时刻维持人设的苦。这里偷的懒,总得从别处补回来。
听完何欣宇的人偶论,李言诺很是赞同:“若你认为车峻恒能成为偶像,而非人偶。那大可不必那么担心。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你的观点,周燃开公司也不是做慈善的。所以你们的约定,我觉得已经是最优解了。”
“好啦~睡觉觉。”李言诺一把抱住何欣宇,“抱住脱单在望的欣欣吸点儿桃花运,今晚,让我梦到我的真命天子吧!我希望他又高又帅有房有车,毕竟我吃得多,这点儿工资只够糊口、不够房贷。”
何欣宇被逗笑了,怜爱地刮了刮她的鼻子:“我要是男生,肯定喜欢你。”
李言诺嫌弃地戳了戳她的肩膀:“都已经名花有主了,还来撩人家。讨厌~对了,你说车峻恒是从宿舍里被气出来的?”
闻言,何欣宇有些担心:“嗯。可团队之间最需要默契、和谐、互相理解,才能朝同一个方向一直走下去。”
李言诺挥了挥小肉爪:“那咱明天和周抠抠说道说道,他是老板,协调成员们的事儿我们最多提提意见,轮不到我们操心。”
虽然李言诺平时没个正形儿,但她自有一条简单而清晰的思维轨迹,在关键时刻,总能给身边的人很多启发。
“好。”何欣宇看着嫩得能掐出水来的李言诺,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
李言诺十分哀怨:“哎呀,你和菲菲、包括我的众基友们,怎么都这坏毛病!捏松捏垮了咋办呀?你们又不众筹给我做个spa。”
“……”
翌日,当周燃得知五人产生了嫌隙时:“我觉得要把事情摆在明面上、摊开来讲。小时候我和我哥吵架的时候,我爸妈都是这么处理的,现在我和我哥关系就很好。要不,开个会?”
李言诺第一个跳出来否决:“这也整得太严肃了吧?一起烤个肉、边吃边解决,多好?一点都没有吸取老祖宗在餐桌上交际的智慧。”
周燃睨了她一眼:“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怎么老觉得你是想公款吃喝呢?”闻言,李言诺“嘻嘻”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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