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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为在这里跟着绕圈子花费了太多的时间,造成了本该出现在村后,装作柔弱少女被搀扶进村的我,现在还像个傻子一样地趴在这些大树的枝头,紧盯着这密林丛中的花布目标。
这密林中昏暗的光线和本就翠绿的背景,要定位一个花布目标本就是个困难事。再加上长久地紧绷着神经,这会已经感觉到眼睛有些微微酸胀,仿佛在眼眶中不断地抽动着。
事到如今我也懒得去继续跟踪来探寻移动轨迹的规律性了。现在的状况还是速度动手比较好,免得被这杂乱的状态干扰,反而放跑了目标得不偿失。
这么想着,随之便让脚下猛然发力,带着我的身躯向着斜前方的枝头飞跃过去。只需要像这样进行两次跳跃,就可以构筑起一条绝佳的包抄路线。前提是对身法和速度有极高的要求。
正好,姐姐我并不缺这些。
趁着这人刚刚改变方向没多久,短时间内不会再次急转向的基本规律。我提前动身,就一定能赶在这花布目标再次变向前截停住。
落脚之前就已经尽可能地扭动身段,调整落脚的姿势。不做任何停留,立刻发力,向着另一侧的斜前方跳跃而去。
精心锻造而形成套装效果的鸦羽,果然不是一般的布甲可以比拟的。尽管是突进效能上大打折扣的高跟皮靴,都可以轻易展现出远高于便鞋的效用。
跳跃路径的枝头组合也很是配合,高低错落之间,却也留出了足够的空间给我挪动身段。几处落脚点近乎都是在平稳结实的粗壮树枝上,也方便了我稳住身形。
这不,经过几次位移后,下一个目标我就可以横停在这花布目标的脑袋顶上了。
手中的短箭早已在跳跃过程当中从袖袋中解开了绑扎束缚。
老规矩,咱只求任务目标,尽量不伤及目标性命。
非要害命中,在目标疼痛之余近身打晕即可。这样的手段,既可以不会被察觉到特征,免去了被人以偏概全地找麻烦,也方便后续的搜刮中,减少被惩罚过多的善恶值。
随着最后一次跳跃的发力,身形被飞快地带到最后一处落脚点。
刻意没有越过树枝,避免过大的动静和掉落的枝叶引起注意。我也能利用偏移到树干上的发力点,让我一口气俯冲向下。
将短箭调整至反手拿住的姿态,弯曲臂膀至脸侧。同时在落脚踩住树干的瞬间,向着目标的后脖颈俯冲直下。
目标命中。我几乎是可以这么宣告而出。
接下来只需要正手击打下颚和两腮,配合身法上的错身压倒,就可以轻易地放倒目标,拿取那来之不易的任务目标。
当然,如果这不只是及时收力,躲在树干背后的构想的话,一定会是如此顺利吧。
瞥眼看过去,那蹲在地上偷偷探头观察的花布目标似是喘了口气,拍着胸脯露出一脸轻松的表情。
从向着身后的方向转圜回来的脸庞上充满了得意忘形的松快感,更是无法控制住般地,颤抖着拿出了那块石头模样的道具。
“真是难缠,不过已经甩掉了。我这就过来。”
沙哑的声音略有低沉,隐隐地透露着熠熠的神采。但这不短地绕行距离以及几次突然变相地突兀行为,还是不可避免地让正常的语调变得有些错失。
眼下不用看都知道,那欢快的小碎步仿佛是盛开在这幽暗密林中的鲜花一般,再也没有了此前的迷茫与彷徨。
「提问:可看清了?」
……
“是。”
「提问:你想怎么做?」
……
“我不知道。”
是啊。我不知道。
准确来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该怎么做。
这个问题其实一直以来都在困扰着我。从很久以前,我就很难在这样的场景,这样的人事物里很好地做出判断。
试想一下,你一直以来都在努力交好的各个不同的 npc,他们待你或如沐春风,或无微不至。是他们,让你在激烈动荡地旅途中能够获得一丝丝慰藉。
无论是功成名就或是讨伐失败,他们都在那里等着你。永远对你充满了尊敬和爱戴。你会不会产生一些任务需求以外的情感?
而在某个时刻,你突然发现,那些将你置身于险恶的始作俑者,却同样来自这些慰藉的泉源,是你曾经无比熟悉的脸庞,是你在一段时间内都倍感亲切的脸庞,甚至在你完成任务后还要回到城镇中,继续接下来的剧情而再次看见的脸庞,你又会作何感想?
人本是矛盾的?
那情感又何尝不是矛盾的人所创造的呢?
这是曾经的哲学大师,虽然是个讨人厌的骗感情惯犯,却也是一位好兄弟的至理名言。
我曾以为,在这句话之后,我不会再有任何的犹豫和迷惘了。
至少,不会在对一些数据构成的 npc,或是编写而出的故事产生多余的情感共鸣,而让我自己身陷为感情抉择的痛苦漩涡。
现在看来,我还是太年轻了。
谁能想到在这种场景里,会看到自己熟悉的面孔呢?又有谁能想到,一直以来都相信了那句话并且奉为对待 npc 们优选的处世哲学的我,会再次陷入到信仰崩溃的地步呢?
我想,我还是想的太少了。
也许我应该在细枝末节中多留意一些,多在意一点,提早做好心理预期。又或者,早在一开始就不该掺杂任何感情在其中,努力独处,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蹲坐在树干的背后不知所措,只能任由思绪在天马行空中胡乱撞动。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是你?
“水婆……”
“为什么?”
看着那花布包裹的目标,一点点竞合于模糊思想中的背影。我竟有种错愕到局促呼吸的迟滞感,却又无可奈何。
人生至此,我从未有如此想去否认一件事的时候。即使是躺在病床上十几年,我也从未有过如此怨天尤人,或是极力地想要诋毁现状。
只是,现在这样,我还能做到吗?还可以这样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