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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败于小人算计
燕绝闻言，立刻问道：“赵闯怀疑你了吗？”
“没有。”沈玥摇头，“是裴玄主动靠近我，赵闯只以为我是杀红眼，错把他当敌人，还帮我说话了，裴玄没有揭穿我的身份，吃了个闷亏。”
“那就好。”燕绝眸色微微沉下，“就算真要杀裴玄，也不宜在明面上动手，否则后续很难收场。”
“我知道。”沈玥简短地说，但她想表达的不是这个。
“所以你现在相信，我对裴玄不会心软了吗？”
燕绝一顿，有些哭笑不得，“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信吗？”
沈玥没有笑，很认真地看着他，“我不希望你因为裴玄的存在，心里有顾虑，他从来不是需要考虑的问题，而是我们需要解决的麻烦。”
燕绝漂亮的凤眸微微一动，眼底似有异样神色流过，“你……”
“你想说什么？”沈玥不解地看着他。
燕绝顿了顿，摇头一笑，“罢了，没什么。”
沈玥没有追问。
她想了想，继续说：“我对裴玄动过手，他只怕已有防备，短时间内很难再下手，只能先盯着他，防止他向京中报信，等以后再找机会。”
“这件事不用急，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紧迫。”燕绝道，“既然裴玄没有当场揭穿你，说明他对此事另有想法，无论是有所图谋，还是有别的顾虑，都有法子解决。”
沈玥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如果裴玄对玄甲军有想法，萧元帅打算收复洛城，却不打算用他，他或许会有动作。”
“就算有，你暂时也不能对他出手。”燕绝道，“你的伤必须先养一养。”
“我知道。”沈玥有些郁闷。
收复洛城这场战，她肯定插不上手，明天一早就出征，她恐怕要和燕绝留守嘉南关了。
“对了，萧元帅打算收复洛城，窦元武会跟着去吗？”沈玥忽然想起来，“他是监军，应该会跟着主帅营帐走，不会留守在嘉南关吧？”
洛城虽然是三城中，最靠近嘉南关的城池，但中间相隔也有近百里。
边境地广人稀，只靠传信兵是不够的。
如果真要攻城，萧挺应该会跟着大军一同出发，在距离合适的位置上扎营，亲自坐镇指挥大军。
如果顺利攻下洛城，边军就会以洛城为主要据点，屯兵驻扎，再一步步朝着临潼城、定康城推进，直到将所有蛮族驱逐出境。
换句话来说，大军一旦发动反攻，就不太可能退回嘉南关了，除非战事失利。
“没有你想的那么快。”燕绝摇头道，“从嘉南关到洛城之间，虽然没有城池为据点，但也分布着不少山林村落，大军要先清扫这些地方的蛮族兵力，才能向洛城推进。”
“这需要多长时间？”沈玥问。
“萧挺的计划是，一天之内。”
燕绝解释道：“嘉南关只留三万兵力驻守，其余兵力倾巢而出，分成多只队伍，对嘉南关至洛城的八十里地进行清扫，一旦发现蛮族斥候或者游散兵力，能抓就抓，不能抓就杀，争取明日天黑之前将障碍扫清，同时探查洛城中现有的兵力情况，为攻城做准备。”
也就是说，萧挺虽然打算乘胜追击，但并不是如沈玥所想的，明日天亮就攻城。
他还是稳扎稳打的老将风格，先清扫周围，根除隐患，探明敌军内情，再一举拿下。
“但这样做不会延误战机吗？”沈玥疑惑地说，“蛮族刚战死了三万兵力，洛城的守备想必正空虚，多拖延一日，也许其他地方的蛮兵就会赶来支援，岂不是给攻城增添麻烦？”
燕绝道：“所以萧挺做了两手准备，清扫途中障碍只是目的之一，最主要的是抓活口，审问洛城的兵力情况。如果洛城守备空虚，则放弃清扫，立即出兵攻城，但若是洛城守备齐全，则暂缓攻势，先清扫周边隐患，再做攻城打算。”
“蛮族也不傻，他们和边军打了这么多年，也学会了不少大燕的战术。”沈玥道，“洛城和嘉南关离得近，蛮族也有可能在洛城设下伏兵，等着大燕送上门。”
“这也是萧挺所担心的。”燕绝意味深长地说，“所以在未查明洛城情况之前，他不会贸然攻城，还要防着大军出动后，如果有人通风报信，蛮族有可能直接舍弃洛城，避开大军，反攻嘉南关，那后备空虚的就是我们了。”
沈玥听得倒吸一口冷气，神情凝重下来，“洛城和嘉南关的战略意义不能比，要真是这样，我们就亏大了！”
一旦嘉南关被蛮族攻破，他们就算收回了边关三城都没用，大燕内地都对蛮族敞开了，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挥兵南下。
“萧挺是资历深厚的老将，为人又谨慎沉稳，我们能想到的事情，他只会比我们考虑得更深，更周全。”
燕绝安抚道：“不用担心他被蛮族算计，论兵法策略，蛮族玩不过他。”
沈玥依然蹙着眉，说：“我父亲也是资历深厚的老将，也熟通兵法策略，还在边关坐镇几十年，对蛮族了若指掌，但最终还是战死边关。可见战场上的凶险，不是有经验就能避开的。”
“这不一样。”燕绝敛去笑容，正色道，“从如今的线索来看，你父亲并非败于战场厮杀，而是败于小人算计。萧挺与你父亲交好，有此做先例，他必定会提高警觉，防范小人，不会重蹈覆辙。”
沈玥闻言吐了口气，神情放松了些，“那就好。”
她有些疲倦地揉着眉心，感觉头脑昏沉沉的，开始胀痛了。
“行军打仗的事，我不说什么，但如果窦元武离开嘉南关，或是有合适的机会，我还是想见一见你说的那位皮毛商人。”
“会有机会的。”燕绝看着她脸色变差了，蹙眉道，“你也该休息了，养好精神才能做事。”
沈玥还想换去自己的床上睡，被燕绝拦住了，“刚包扎好的伤，别动来动去崩裂了，就这么睡吧，等明天再说。”
沈玥实在撑不住了，不知是不是喝了药膳的缘故，她感觉身上的寒意有所减退，又有种困意涌上来。
她眼皮直打架，没有跟燕绝客气，道了声晚安便躺下去，很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