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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玥伸手打开了保温食盒，看到里面放着黑漆漆一碗汤药，又苦又腥的药味立刻飘散出来。
“……”
她僵了一下，默默地把食盒盖上，忍不住自言自语，“我要是说天黑了没看见……燕绝会相信吗？”
刘承恩的话闪过脑海，“殿下特意交代，良药苦口。”
八成是不信的。沈玥蔫了一下，重新打开食盒，将药碗拿出来。
瓷碗温热不烫，漆黑的苦药正是适合入口的温度。
沈玥做了两秒钟心里预设，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仰头就把汤药往嘴里灌，咕噜几口全咽下去，她放下药碗捂住嘴，干呕了好几声。
每到这种时候，她就忍不住后悔，果然还是要好好保护自己……
不保护自己，就会受伤。
受了伤，就会被燕绝压着喝药。
难喝得要命。
等缓过那股想吐的劲头，沈玥才开口叫了人。
刘承恩很快就掀帘进来，对沈玥的外貌变化没有任何反应。
他看了一眼喝空的药碗，笑眯眯地道：“岳侍卫应该是喝完了，不是偷偷倒了吧？”
沈玥无语，“……我能往哪里倒？帐篷就这么大。”
“小的随口一问，喝完了就好。”刘承恩笑着说，“伙房那边还煎着新药呢，过两个时辰再送过来。”
沈玥脸色僵了下，不想说话。
刘承恩麻利地收拾好餐具，又说：“岳侍卫要是精力不济，就继续休息，小的先下去忙了。”
“我出去透口气，你忙吧。”
沈玥起身往外走。
刘承恩也没拦着，殿下只吩咐他盯着“岳侍卫”喝药，可没说不许她出门。
沈玥心里惦记着昨晚燕绝说的事，掀帘出了帐篷，发现营地里颇有些混乱。
一队队士兵从远处匆匆走过，身上大多沾着血，还有一些人抬着担架、架着受伤的同伴，往军医营帐里走。
沈玥微微蹙眉，朝那边走过去，正想找人问问怎么回事。
身后冷不丁传来声音。
“岳深！”
沈玥眸子一眯转过身，看到裴玄带着一小队兵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似乎刚从外面回来。
他穿着作战时的轻铠，身上溅了不少血，已经凝固发黑了，鞋尖上有泥土和草屑，脸颊侧边有一道划伤，明显是跟人交过手的。
燕绝昨晚说，萧挺会在今天派兵清扫嘉南关附近的蛮族兵力，看裴玄的样子，他也出战了？
裴玄看到沈玥后，眼眸飞快眯了下，他转头跟身后的士兵说了什么，一小队士兵便点头离开了。
裴玄大步朝沈玥走了过来，打量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不由皱了下眉。
“你有事？”沈玥语气很冷淡。
裴玄深深地看着她，“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他补充道：“就我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