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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林海,来自马头村,小学毕业考185分,很高兴认识大家。”
上讲台介绍自己,对于不善言辞的我还是生疏,同学们鼓掌,我敏捷回到座位,班上的人我都不认识,他们既不是马头村的也不是金山村的。
六年级的毕业考之后,较长的暑假我跟着迅哥儿和阿坤一起学会了自行车,我们进县城进货现在都用自行车了,多次到县城之后,从最初的惊奇也慢慢变得平淡,但是市场之外的地方我去的并不多,我们偶尔在城里吃上一顿不限分量的豆花饭,经常就着最后的蘸水都能再下三碗饭。
迅哥儿和我都是老干饭人,松裤腰带这种事从酒席带到了快餐店,但是每次准去厕所松,当着老板面实在不好意思。
这豆花饭可是好东西,一碗豆花、一碟蘸水,饭随便吃,钱就给个三块。
除我们之外,穿着牛仔衣带安全帽的大叔们也常这里吃。
我们曾三个人吃了一电饭锅的饭,老板最后看我们的眼神格外惊奇。
市场的货种类多,但是挑选是件费力费心的事,我不懂,跟着看,迅哥儿懂,他总谈。
毕业考之前班主任徐老师说过,我们乡下学校考上184分就能进县中的招生范围,我有幸进了范围,家里也有意让我到县里上学。
成绩出来后,我有一次让迅哥儿带我去县中外看了一眼,高大气派,比马头中学洋气很多,假期的时候我其实有了几分期许。
这次考试,我上了,阿坤没上,他176,我没跟他说县中的事,迅哥儿说找个机会庆祝一下,我们去进货,他带我去了羊肉馆。
我其实还是吃过羊肉的,在酒席,但酒席上出现羊肉或许马头村也就那么一两回,味道都在心里,想起来好像又记不得了。
这次迅哥儿点了两大碗,我们向老板要了两杯白酒,老板说白酒不卖小孩儿,迅哥儿说我们早年失学在县里打工,不是小孩儿,没长个子而已。
他半信半疑给我们打了两杯酒。
两杯白酒,两碗羊肉,迅哥儿却说了很多。
在我的印象里,他几乎是无所不能的,眼界和视野都超过我们,懂得东西多,啥苦都不怕,可是这次,他给我说了很多心里话。
迅哥儿只上过一年学,后来父母离世他一个人讨生活,尽管想学东西,但是没有上学的条件,收废书的时候特意课本儿留下了,我们到他家的时候看到柜子上都是。
凭着自学,认识了字、学了数学。
可是他说,他的学习生涯,其实已经到头了。
他说他很羡慕我,可以有到县中读书的机会,在这里能够学更多东西,以后上高中,甚至考大学。
可是他呢,小学上了一年,能识几个字,以后没有上高中上大学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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