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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是为什么？
她想不明白，
眼下，她还不能甩手离去，不能得罪了他。
“您何尝不惯会挖苦小女，若是小女说的不对，您为我指点一二便是。”
傅乾瞧着她脸颊绯红，却没有扭捏娇羞状，大抵是被气的如此，稍臾她便调整了状态，一副乖巧的样子。
她将他的话理解为挖苦，或者故意这么说，以击碎暧昧。
有意思！
傅乾看破不说破，伸手将她面前的茶盏推到一旁，再将装着山楂冻的小碟往前推了推，便依她之言为她解惑。
“茶叶子放多了，自是苦了些，颜色因而也就重了一分。若说茶香不够浓，倒怪不上泡茶之人，书里记‘茶性必发于水，八分之茶，遇十分之水，茶亦十分矣。八分之水，试十分之茶，茶只八分耳。’取水不同，泡出来的茶自是有差异。”
魏姌想起相府里有一口井，井水甘冽，夏日亦可直接饮用，大抵能泡一壶好茶。
傅乾很快否定了她的想法。
“单靠这些却也是不够，真正泡出一壶好茶，逐项步骤缺一不可。先沸水温杯，以达除尘除菌之目的，后依器皿大小，落茶以适量，再来是浸茶，水不可过多亦或过少，水温不可过高也不可过低，皆要拿捏精准。将浸茶的水倒去，重新注水煮茶，煮茶时长视茶叶子的数量而定，不过，大约六弹指的功夫也都差不多了。倒茶也有讲究”
难为傅乾讲得如此细致，印象里他鲜少与自己有深入交谈，煮茶时更是专注地不发一语。
从前观他煮茶，总那般从容有度，行云流水。温杯、浸茶、煮茶、点茶，所有步骤不曾见他省略一二的，并且做的足够细致，可见他是享受于此，且又有十足的耐心。只那会儿待在他身边，彼此相顾无言，气氛沉默而尴尬。她如坐针毡，满心满眼便是想寻个借口离开他身边，哪有心思观他泡茶。最后视线没了着落点，便常常落在他右耳下的那颗小痣上，直到他有所察觉地看过来。
她素来不如他耐心，年幼不更事时更甚。
幼时被逼迫习舞，她坚持不了多久，总逮着机会偷懒，母亲便会敲着她的额头，满脸无奈道，‘功夫不见得学了多少，偷懒却是没人比得过的。好在上天眷顾我们阿姌，天赋极高。’
有时母亲被自己气到，又会拿着鞭子吓唬她，’你再是顽劣不堪，娘便要用这鞭子狠狠抽你了。’
可实际上，母亲从来不舍得打她。
那般场景已过去好久了。
她及笄那年春日，母亲与父亲因为一事大吵了一架，而后独自一人去了寺庙清修，她见母亲的次数便越来越少，也鲜少见母亲笑了。之后，跟在母亲身边伺候的刘妈妈无意透露，他们争吵是因她，可具体原因，刘妈妈却怎么不肯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