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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秦锋早早起身,径直前往鱼塘查看。他发现水面上漂着几条鱼肚翻白,显然是昨晚被那些偷鱼贼折腾坏了。有些鱼的腮被捏坏,有些被踩进了塘泥中闷死了。秦锋叹了口气,将死鱼捞上来查看,其中还有一两条刚死不久,鱼眼尚未完全发白。他将这些鱼放进袋子里,准备稍后处理。
环顾鱼塘四周,他确认没有更多死鱼浮上来,但心里清楚可能还有死鱼慢慢浮现。只是眼下他无暇等候,又割了几担青草撒入鱼塘。虽然鱼儿仍扑上前争抢,但不复往日活跃的劲头。秦锋知道,这片鱼塘经不起如此折腾。
点上一支烟,他目光沉沉地望着鱼塘,心中暗想:“看来这鱼塘不能挂在我的名下了,至少暂时如此。这些人实在太卑鄙,为了自己潇洒快活,不惜偷鸡摸狗,真是让人恶心!”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他掏出手机,拨通了范律师的电话,将昨晚的情况大致说明了一遍。他叮嘱范律师去看守所打探一下,了解那些被抓住的偷鱼贼的情况,以及伤者是否送去了医院。同时,他让范律师做好最坏的打算,尤其要提防孙劲德从中作梗。
范律师深知此事的重要性,不敢懈怠。他明白正当防卫与防卫过当的界限非常模糊,而且秦锋正在做一件大事,潜力非凡。若能与秦锋携手前行,他的律师事业也许能突破现有的瓶颈,迈向更高的台阶,名利双收不再是空谈。挂了电话后,他立刻准备相关文件,着手处理此事。
秦锋又拨通了苏桂花的电话,提醒她管好吴勇,别让秦志远利用了他。同时,他让苏桂花通知钟勇,务必要严惩那些偷鱼贼和毒狗贼,绝不能轻易放过。这番话让苏桂花恍然大悟,才知道秦锋真的回来了。她言语暧昧地说想他了,同时表示自己的狗也被毒死,心疼得很。听说是这伙贼人所为,她恨得咬牙切齿,立即打电话给钟勇,叮嘱他狠狠教训这些人。
走出家门,秦锋来到村里。昨晚帮忙的亲戚兄弟此时都聚在秦鸿吉的门前。他将捞上来的鱼分给大家,同时叮嘱他们不要慌张,到派出所做笔录时如实说明情况即可。
“峰子,你还是把鱼塘出手吧,这样他们就没得惦记了。”秦鸿吉担忧地劝道。他深知秦锋嫉恶如仇,又性格倔强,若昨晚用的不是扁担,而是锄头或砍刀,这些偷鱼贼可能早就被打死了。若真出了人命,秦锋恐怕也难逃法律的追究。
秦锋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一会我就联系鱼四,让他过来网鱼。斤半以上的捞走卖掉,剩下的小鱼就留在塘里养着。永立,你帮我盯着点,数量清楚,等我忙完再去找鱼四结账。”
秦鸿吉欲言又止,最终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时,一旁的陈小雯开口道:“洪吉叔,你不用太担心,村委肯定站在峰子哥这边。这次村里出了偷鱼贼,还毒死了大半个村子的狗,这种事绝不能姑息!没有狗看家护院,我们的财产都成了他们的囊中物。这件事必须追究到底。”
听到这话,秦锋心中一动,觉得陈小雯确实有些觉悟。相比之下,陈朝军和秦永富则让他越发失望。他们去镇里讨好孙劲德,分明是对他心存异心。经过这件事,秦锋更加坚定,村支书的位置必须由陈小雯来坐。只有她当村支书,才能真正站在自己这边,齐心协力处理村里的事。
想着这些,秦锋冷静地望着村子,目光中透出一丝决绝和隐忍。
清晨,秦锋让村民们各自回去吃早餐,随后各忙各的。有电话的赶紧联系,没有电话的就去帮忙捕鱼。他安排中午整顿鱼生,打算召集兄弟们聚一聚。
“小雯,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解决?真不怕连累到自己吗?”陈小雯边走边问,一脸担忧。
“怕什么?我已经让范律师着手处理了,需要我出面的时候,我自然会出面。”秦锋语气平淡,却透着笃定。他随即话锋一转,“对了,小雯,你也准备一下,做好担任村支书的准备。孙劲德他们下台后,县里一定会派新的镇书记和镇长过来,富竹村的老梁会成为新任副镇长。到时候,桃花村的村委也要重新选举。只要你强势一些,就能压住陈朝军和秦永富。这种机会,不抓可就没了。”
“真的?”陈小雯闻言惊讶万分,随即又多了一丝兴奋,“峰子哥,你在县里也有人?”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无疑是个巨大冲击,甚至比秦锋出手教训人更令人震撼。她的心思活泛了起来。倘若自己真能成为村支书,再往上走一步,进镇里办公也未必是遥不可及的事情。而且孙劲德一倒,镇里那些跟着他混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特别是庄静,那些空出来的位置,自己或许能抓住……
“机会来了就抓住,但不要到处乱说。”秦锋一边提醒,一边留意到前方站着的一个女人。他顿了一下,对陈小雯说:“你先回家吧,我有点事。”
站在前头等着的正是苗春华。她昨晚刚听到消息,说自己丈夫柳大海偷鱼被抓,还进了派出所。这让她大惊失色。她原本以为丈夫昨晚是去县城接活,做木工装修,赚个几千块。谁知竟是去偷鱼!更糟的是,同行的还有赖立明和几个年轻人,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让她不得不信。
她忐忑不安地找到秦锋,想替丈夫求情。可看到秦锋正和陈小雯说话,她又觉得颜面尽失,远远躲着,不敢上前。
“春华,柳大海的确做得太过分了。如果他是一个人偷,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但他竟然带人来,还想捞干净,我就得给他点教训。”秦锋冷冷说道,“你可以怨我,也可以恨我,但这件事,错的是你男人。”
苗春华听完,眼眶顿时红了,语气哽咽:“峰子哥,我知道是我命不好,嫁了这么个没出息的男人。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秦锋心里微微一动,眼前的这个女人实在可怜,嫁给了柳大海,日子过得不顺心,连孩子都没有。他叹了口气,说:“如果你不怪我,那就别哭了。柳大海可能是被人煽动了。只要他愿意悔改,我不会太为难他。”
苗春华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觉得又委屈又无助。如果是别的男人,她还能撒泼,但秦锋,她既不敢,也不忍。
“春华,我劝你先去娘家住几天吧。留在村里,只会听到更多闲言碎语。这种事,你无法解释清楚,反而越描越黑。等事情平息了,再回来。”
苗春华低头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好吧,也算让他长点记性。”说完,她转身离开,回家收拾了一些行李,随后赶早坐车去了娘家。
回到家中,秦锋看到秀萍已准备好了早餐。他匆匆吃完饭,便骑着摩托车赶往镇上。
“峰子哥真是精力旺盛,起得早,做事又雷厉风行,这大早上又去忙什么了?”宋秀萍的姐姐大秀从房里走出来,慵懒地打着哈欠。
“他去镇上了。昨晚他报警抓了几个偷鱼的贼,现在得过去处理。”秀萍一边收拾餐具,一边解释。说到村里那些事,她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唉,孙劲德这些人,仗着自己有点权力,总是欺负人,真是让人头疼。”
“哼,我在县里认识一两个人,看我不整治整治他们。”大秀冷哼一声,抬手拨了两个电话,语气干脆果断。
挂断电话后,她回头对秀萍说:“别担心,谁敢欺负我们姐妹,我都替你们摆平!”
秀萍感动得眼圈微红:“姐,你还是我们的大姐大,总是护着我们。”
“那当然。谁让我是你们的大姐呢。”大秀撇撇嘴,随即话锋一转,玩笑似的说道:“不过秀萍啊,你家这隔音效果可真不怎么样。昨晚你和秦锋动静太大,搞得我和小玉翻来覆去好半天才睡着!”
秀萍瞬间脸红,低头忙着手里的活,不敢抬头看大秀。
大秀却自顾自地笑着,转身进屋洗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