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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泽晏微微低头，双眸微微一眯，杀意一闪而过。
哦？
黑心狐狸动杀心了啊。
苏苒嗤笑一声，她都数不清自己手上到底沾了多少血。
杀意这种东西，哪怕来人隐藏得再好，她都能有所察觉。
良久沉默后，沈泽晏再度抬头，表情已是眩目欲泣。
他哽咽着踱步到榻前，手指试探性地轻触苏苒的衣袖，见她没有斥责才开口道：
“姐姐，晏错了，请您原谅。”
“晏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难免思念故乡。”
“但请姐姐给晏一些时间，晏很喜欢姐姐，也很喜欢瑶璃府，晏是心甘情愿留在这里的。”
苏苒一侧眉毛挑起，食指勾住沈泽晏的下巴，红唇轻启，吐气如兰。
“你喜欢本公主？”
一霎那间，沈泽晏面上微微失神。
反应过来后，他心中暗骂道：他怎么能反被这个草包迷惑了。
稳住心神后，他羞怯地答道：
“晏已经嫁给姐姐了，自然满心都是您的。”
苏苒撇了撇嘴，将手收回。
面色瞬间变化，仿佛刚才的媚态只是沈泽晏的错觉。
她声音很轻，却带着让人不容拒绝的笃定。
“我不喜欢你用这张脸做出这样的表情。”
这张脸？
沈泽晏还没来得及细想这句话的意思，就听到苏苒接着说：
“沈泽晏，我不管你到帝女国到底有何目的，但如果你伤害母帝，伤害我帝女国民。”
“我虽不会让你死，但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你信吗？”
虽然她语气平淡，沈泽晏却从中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那是他面对父皇之时才有的威仪之姿。
这是长年身居高位者才能有气势。
可裴苏苒明明只是一个草包公主，怎么可能会让他产生这种感觉？
直到离开殿中时，沈泽晏都还处于一种迷茫的状态。
踏出殿门的一瞬，他忍不住回头向贵妃榻上女子看去。
女子红衣似火，日头渐落，淡红的夕阳从窗外倾洒在她晶莹若雪的面庞上。
她一双桃花目亮得惊人，偏生没有一丝笑意。
周身漫出若有若无的冷意，似是拒绝着所有人的靠近。
沈泽晏脑中升出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想法。
裴苏苒也许才是帝女国真正的帝女。
这个想法才冒头就被他强行压下。
怎么可能？就这么一个视人命为节草的草包公主？
呵，他定是刚刚吹了风着凉了，脑子不清醒才会有这种离谱的想法。
沈泽晏一边摇着头，一边走回了自己暂居的偏殿。
他警惕地环顾了一圈，确定外头无人才将殿门关上。
一名黑衣侍卫立即迎了上来，看到自家少君的打扮，他的嘴巴夸张地张成一个“o”型。
轻羽连忙拿起外衫披到沈泽晏身上，眼眸中满是不忍。
少君可真是忍辱负重，为了大业，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肉体。
沈泽晏此时心里挂着事，并没有注意到轻羽诡异的目光。
他坐到桌几旁，轻羽立即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沈泽晏执杯浅呷一口，沉声道：
“安排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