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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思紧蹙眉头，没有马上回答林义的问题。
于理，她应如实告知。于情，她无法说出口。
吴雨夏跪地磕头恳求歹徒带她去看病，而后被逼下悬崖的情景，回旋在脑海里。
这份恩情，无以为报。林思思不能将恩人的妹妹送进监狱。
然而心中的仇恨无法纾解，她便自我说服：吴雨思只是太担心吴雨夏，掉入了凶手陷阱，才做了恶事。并且，她没有看到歹徒的真容。也许只是长得相像而已。
时间沉默着。林义和季冰，耐心等着，不出声打扰。
过了好一会，林思思沉吟道：“好像有，好像没有，我想不起来了。”她如果说出“桃花香”，林义定会怀疑上吴雨思----两人几个小时前才见过，他肯定在吴雨思身上闻到过这种香气。
林义不疑有他，接着问：“有怀疑的人选吗？比如与你有过节的。”
林思思摇头：“但我有抓到她手背。我抓得很用力，好像流血了，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抓的哪只手？”
“当时，”林思思比划了下，模拟案发时，“她好像是左手拿手帕捂住我鼻子。我挣扎的时候，她右手来阻止我……应该是右手。”
左手拿手帕作案？林义暗忖。“你认识的人里面，有左撇子吗？”
“左撇子？没有。”她认识的人不多。就身边这么几个熟人。
林义顿了笔，抬头道：“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到松山精神病院的吗？”
“我醒来时，就在精神病院。我只记得从别墅上车，车子开了挺久，后来被打昏了。”她当时还误以为是被救了才会在医院里。
林义点点头。“你与袁星梦，是怎么认识的？”
“梦姐姐是负责照顾我的护士。她相信我没有精神病，帮我逃出了医院。”
“在医院里，有遇到什么事吗？”
闻言，林思思楞住，身体不自觉发抖。季冰见了，对林义道：“不要再问松山医院的事。你可以去问袁星梦。”
“不，不要问！”林思思大喊。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她定了定神，“那里面都是疯子，不要问，很可怕的。半夜里，有人会死，房间里会突然有笑声……还，还会……”
还会有人半夜三更到房间，他绑住她手，封住她嘴巴，乱摸她，强迫她……记忆一旦打开，那些极力隐藏的痛苦，便会蜂拥而至，撕扯伤口。
她以为自己可以忘掉，却发现每回忆一次，恐惧就会加深一次。那晚所受的侮辱，烙印在身体里，随着血液流动不断侵蚀神经，一点点将她逼入崩溃之地……
林思思猛拉被子，包裹住自己。她闭着眼，声音发抖：“不要，求你不要……”
唯独这件事，她无法用谎言来掩盖。她的每一个毛孔，都清晰地记得那晚恶心的触摸。一想起，她便无法正常思考，只能由恐惧吞噬。
那感觉，就像无数只蚂蚁在啃咬她。它们密密麻麻地爬满全身，尖腭一点点插入皮肤，啃食她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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