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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的寒气，有些刺骨。寒风卷起巷子里不知从哪飘来的枯黄树叶，萧瑟地舞着。
林义开了车暖气，再从车里找到大胶布，把挡风玻璃上的两个弹孔粘住。
他脱掉大衣，开着布加迪离开孤儿院，前往乌村。也许，林思思会回那。
乌村有她和她妈妈的回忆，她会留恋。
红色布加迪缓缓加速，驶远，留下震耳的轰隆声，回荡在几个孩童嬉闹的街道里。
林思思扒在孤儿院的铁门旁，探出个头悄悄望着。她望着布加迪驶往街角到车尾消失。
林警官，对不起……但我不能跟你回去。
“思思，我、我都按你说的说了，我说、说得不错吧。”保安走出保安室，来到林思思身旁，慈笑道。
“王叔，您最棒。”林思思笑着竖起大拇指。
她的笑恢复了往日读书时期的纯真，清澈得如头顶湛蓝的天空。在这里，她可以忘却那种会被人扒光了看的恐惧。
“哈哈，我昨晚一、一晚上没怎么睡，都、都在背你教的话，还好都背熟了。”
“老王，做得好，不枉思思喊你叔叔呢。”老院长从保安室对面的厨房走来，面带微笑，但又严肃道，“思思，这样好吗？你头上的伤……”
“院长，我伤已经好了，一点也不疼。只是要叨扰您一段时间了。”
老院长摇头，她轻揉了揉林思思的头发道：“我无儿无女，晚年有你陪在我身边，我满足了。如果你愿意，可以喊我奶奶。”
“奶、奶奶……”
腹部传来团子的踢动，林思思眼眶发酸。欣喜的泪花滑过脸颊，在寒冬里暖暖的。她又有亲人了！
“诶，我的好孙女，”老院长笑眯了眼，眼角的皱纹挤成了一条线。
她轻抚林思思隆起的腹部，乐呵呵道，“还有我的曾孙呢，快动动，跟曾奶奶问个好。”
话落，团子竟配合地踢了几脚，直把老院长乐得合不拢嘴，“看看，多机灵，他能听懂我们说话呢。”
“团子也喜欢奶奶。”林思思抹着眼角的泪花，笑道。
“是叫团子吗？好名字呢。”
“嗯，是团子爸爸取的。”林思思抚着肚子，想着季冰说是取团圆之意，眼里黯然了几分。
老院长闻言轻叹了一声道：“思思，进屋吧，外头冷。”
林思思点点头。一老一孙相互搀扶着进了屋。
日子就这样在孤儿院不紧不慢地过着，林思思在老院长的陪伴下，过完春节又迎来了四月。
四月的谷雨，她在乌镇的镇医院里生下了团子。
春雨绵绵，雨生百谷。
老院长抱着团子，直笑着念叨：“是个好小子，会挑日子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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