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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湘轻攥起手心，“改主意了，我要告金志旺！我们要不了他的命，就要他的钱，总要让他付出代价！”
“行，我们尊重受害人意见。你们先上楼吧，我取个材料，一会儿上去。”
张队走了，齐天盛还站着没动，“肖湘别勉强自己！”
肖湘仰头看他，“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勉强了！”
齐天盛纠结几秒，“还有件事，我得和你坦白，昨天你扔的衣服我让同事拿回来鉴定过了。结论是，没有被侵犯痕迹。我知道这样做会让你心里不舒服，但我实在担心……”
“你不用解释，我明白。”肖湘蹙眉，“齐警官，法律里不只有强奸一种罪行。主持公道，也不只有警察的眼睛，还有律师的嘴和法官的铁锤。走吧，带我上楼。”
齐天盛再细细审视肖湘，“你真的别勉强自己，刚才下车前还不是这样说的。”
“此一时彼一时！”肖湘往前迈步，“小时候被人欺负，忍忍也就算了；长大受过高等教育，有能力维权了，干嘛还要以弱者自居！”
齐天盛跟上她脚步，“嗯，你想怎样，我都给你站台支持你！”
肖湘扭头看他，“这样的事，你要是不帮我，我都得鄙视警察叔叔了！”
肖湘进鉴定室时，齐天盛站在门外等着，张队上楼走到齐天盛跟前低声问，“肖湘进去了？”
“嗯。”
张队拍下齐天盛肩膀，“这小妮子是真不赖！刚才在审讯室，那几下打得真解气，那些话说得真够劲儿，听得我都一愣一愣的！把金志旺吓怂了，这会儿正交代呢，很怕之后给他数罪并罚加重量刑。”
齐天盛沉郁地点点头。
“人这都是为了你，别看不出来成色！多好的媳妇儿啊，你就偷着乐吧，咋还在这低头耷拉脑袋的！”
“我知道，她这样做是为我。”齐天盛晃晃头，“欸，让女人替自己出头，我得多失败啊！没能保护人家，反倒……”
“你这大男子主义得改改！夫妻是得相互扶持，俩人联手并肩作战，可不是女人永远活在男人的臂膀之下。”张队老神在在的，“臭小子，你还是太年轻，缺点婚姻生活经验呐！”
齐天盛勉强一笑，“您经验还挺多！”他倒是想有经验，可是没机会啊！
肖湘做完鉴定出来叫齐天盛，“走吧，送我回家。刚才张队说，我笔录做完，你就可以带我回家。”
两人往外走，桑迈给她打来了电话，肖湘看着手机一直没接。
齐天盛想到，自己昨天看过肖湘手机有点心虚。
两人走到车边，桑迈第二遍电话又打过来，齐天盛拉开车门，“桑导打电话你接吧，我回避。”
肖湘摇头，“不用回避，我就是没想好怎样和他说呢，上车再说吧。”
齐天盛车开出院，“去哪？”
“送我回家，回莲池洲，这个时间都没有大巴车了？”肖湘看看他，“张队说，你报到时间是下个月呢，你能抽空送我一趟吧？”
此时，桑迈视频电话打过来，肖湘马上接起来，“桑老师。”
桑迈看视频里的人，“你怎么发信息不回，打电话不接的？昨天莫名其妙的发条录音，怎么回事？”他语气不太好。
肖湘轻勾唇，“刚才不方便，我那会儿在刑警队做伤情鉴定来着。”
桑迈定睛再看肖湘，“怎么的，遇到事情了？”
“嗯，我昨天晚上差点被人绑架！昨天那条语音是给警察的求救信息，我也不知道，怎么胡乱弄就发到您那了！”
“你受伤了？现在在哪呢？”
“嗯，身上的伤不严重，刚从刑警队出来，警察基本处理完了！”
“你在哪滨江，还是莲池洲？”
“我还在滨江，这就往莲池洲走。”
“我这边安排一下，看看挤时间过去……”
“桑老师，您不用来！坏人抓到了，我这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后怕。”
桑迈盯着屏幕看一会儿，“肖湘，你是思想成熟的人，情绪化、意气用事，这样的状态不该长久体现在你身上。快回来吧，回北京在我身边待着，还能让人放心点。”
“桑老师，先不说回北京的事。我现在有事，要请您帮忙，我记得您有个朋友是很出名的大律师。我想请他帮我打官司。”
桑迈沉默一会儿，“你是事情很严重，没和我说实话？”
“说的全是实话。”
桑迈叹口气，“你这孩子，真是让人惦记！律师我帮你联系，我这两天赶工抓紧拍完，就带他一起去莲池洲。”
肖湘勉强笑笑，“知道了，谢谢桑老师！”
桑迈挂断肖湘电话，没几分钟，又给齐天盛打电话。
齐天盛看眼肖湘，直接开了免提。
桑迈声音传出来，连一句寒暄客套都没有，直奔主题。
“齐警官，肖湘在滨江遇到些麻烦，她说解决了，但我不放心，还想请你帮忙了解真实情况。我记得你在滨江工作过，应该是有些人脉关系可以查到。”
齐天盛听这话，不知该怎么回应。
看肖湘朝他轻嘘，显然是不想让他说案发真实经过的。他只能敷衍，“嗯，我会帮她处理。”
“肖湘有事不愿意和我这个老师说，可能是有压力。但和你们不一样，你们是同学、朋友，她应该会和你们多说一点。她在莲池洲时，你们多关心她。她总是过于懂事，你们不主动问，她不会主动说她的困难。这孩子，有时懂事得让人心疼！ ”
“嗯，桑导我知道了。”
齐天盛挂断桑迈电话，转头看肖湘，“你老师的意思你听到了，你想让我怎么回复？”
肖湘摇头，“没想好，先拖一拖吧，等他带律师来了再说。”
“非要从北京找律师吗？律师哪都有，你这案子又不复杂。”
肖湘缩着身子抱上肩膀，“律师哪都有，但是能让法官、罪犯都闻风丧胆，知名度又高的律师，却不是哪都有。”
齐天盛从后视镜里看肖湘，她缩着肩膀，面容憔悴，头发散乱，看着柔弱且疲惫，唯独那双丹凤眼黑幽注视着车外，坚定有力甚至还带点莫名的攻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