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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中小卖部旁是一片小树林，这里曾经是那些早恋小情侣的约会圣地，据说教导主任经常在晚自习下课期间躲在里面瓮中捉鳖，一抓一个准。
南絮和谢京肆慢悠悠地散步到这里时，她突然想起，随口提起。
说到一半，她如画眉眼清浅的笑意也敛了些，看向身边的男生：“好像你也被抓到过。”
这件事当时在同学之间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难以想象谢京肆这样桀骜张狂的浪子也会像早恋中的毛头小子一样，在课间的十分钟跟小女友躲在树林里谈情说爱。
班上很多女生都在猜跟他约会的女生是谁，有人说是一班的田恬，有人说是艺术生黄姝玉，总之众说纷纭，到最后也不能确定。
但很统一的说法是谢京肆有担当，宁愿被请家长，也不愿意出卖他的女朋友。
南絮听见前桌两个女生这么说，不小心打翻了水杯，一边手忙脚乱地擦水，一边羡慕那个能被谢京肆保护的女孩。
“吃醋了？”男生略带戏谑的声线靠近，他低垂着眼尾睨她。
南絮沉默两秒，扯开一抹懂事的笑：“没有，都是以前的事了。”
谢京肆的漆瞳微不可察地闪了闪，语气听不出情绪：“这么善解人意？”
他拉起她细白柔滑的手，走进小树林，树林的尽头是学校的围墙，校外马路上汽车鸣笛和行人说话的声音清晰可闻。
骨感修长的手往靠近墙壁的那一片空荡荡的区域一指着，又指了指明显被加高的外墙。
“以前这一片都是有树的，墙也没这么高。我经常爬树翻墙逃课。”谢京肆说，“有一次从网吧回来，还没走出小树林，被教导主任给扭送到办公室了。”
南絮抬眸。
他轻哂：“后来才知道，教导主任来抓早恋，以为我也是其中之一。”
几位老师一直试图问清被他祸害的女生是谁，可压根儿就没这号人，他自然什么也说不出。
后来实在被问烦了，索性老实交代，没早恋，是逃课上网吧打游戏去了，气得班主任叫他外婆来谈了一个小时。
校园里关于他为了真爱女友甘愿被请家长的传闻他本人也听说过一点儿，但也没放在心上，更觉得没有澄清的必要。
现在想来属实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谢京肆握着她的手腕，往前一抵，将南絮压在背光处的树干上，气息游走在她的脸上：“还听说过什么关于我的传闻？”
光影晦暗，两人的身影也被晕染得暧昧不清。
她喉咙发紧，底气不太足：“没有了吧……”
男生低头扯唇笑了下，语调慢条斯理的：“那我们好学生高中有没有跟人来过这儿约会？或者，想跟人来？”
“当然没有，”南絮想也不想地答了。
哪怕是最迷恋谢京肆的那段时间，她也只敢在睡前悄悄幻想和谢京肆因为一个巧合相遇，说一会儿话，怎么敢想跟他约会的。
“而且。”她眉眼弯成一个弧度，补充，“我高中可是要考京大的，要是成天想这些，肯定考不上了。”
说完，南絮隐约觉得周遭的氛围似乎变得有些古怪，仿佛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变得沉重、凝固。
谢京肆那双狭长漂亮的眸子漆黑薄厉，原本该是随性慵懒的神情，此刻竟无端幽暗。
像一池拥有魔力的深潭，稍不注意便会跌落沉溺其中，又似一座不太牢固的囚笼，被关押的野兽会随时冲破禁锢，将她拆吞入腹。
女孩的眼睫紧张地颤动：“怎么了？”
他挑眉，眼底眸光微转：“当时就这么想考京大？”
南絮嗯了声，语气坚定：“是呀，但我高中不太聪明，经常学到很晚，有一次因为写不出物理题着急得差点哭……”
谢京肆呼吸微沉，捏住她的下巴，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把她的话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呜咽。
他的唇瓣温热，气息铺天盖地地席卷感官，吻似暴风雨落下般失控，掠夺着一切，像是在无声地宣泄占有。
南絮尚且迷惘，她不知道他突然爆发的侵略性从何而来，只能被坚实的手臂和胸膛桎梏着，困于这一方狭小天地，微微仰头承受着来势汹汹的碾磨、扫荡。
偶有风过，树上的枝叶发出沙沙的暧昧声响，她的思绪骤然回落，恍然惊觉这是在校园里。
曾经他们在这里学习生活了三年，如今所处的地方还是出名的情侣约会圣地，每一帧的巧合重叠，让南絮生出一种时空交错的恍惚感。
就好像这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晚自习课间，不远处的操场传来同学们的欢声笑语。
而她和谢京肆躲在光影斑驳的角落里偷偷接吻。
这一认知让南絮大脑中的神经跳动起来，如雷的心跳，遮住所有杂音。
她如同一块被放在火上炙烤的糖糕，随着节节攀升的温度几乎要融化在他的怀中。
或许是察觉到她的僵硬，谢京肆的大掌贴上她的脸颊，力道轻柔地摩挲几下。
夹杂灼热气息的低哑笑声从谢京肆喉间滚出：“放松，别紧张……这儿没有教导主任来抓我们。”
因这句话，南絮更加溃不成军，心脏狂跳，掌心微汗，直至被松开汲取新鲜空气时，沸腾的血液还未曾冷却。
谢京肆的指腹压在她的唇角，擦去上面的水渍。
得到的是南絮气呼呼的嗔怪：“你怎么忽然……那样啊？”
他倦懒地哼笑：“哪样？”
明知故问。
南絮撩起眼尾瞪他，却忽略了她现在是何模样。
细雾朦胧浮在瞳仁上，眼尾沁出薄薄一层殷红，唇色靡丽，在半昧光晕下折射出透明水光，引人采撷。
可以说这一样不仅毫无杀伤力，反而让某人眸底的情绪有卷土重来的架势。
他倏地伸手蒙住了南絮的眼，她茫然：“怎么了？”
睫羽眨动时划过谢京肆的掌心，勾起一阵酥麻的痒意，直达心尖。
喉结滚动下，他哑声说：“别这么看着我，我容易做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