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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密林中,北宫朔瞪大了双眼,一脸震惊地盯着梦西洲,声音带着几分干涩,“渺云要在寒衣节夺龙气?”
梦西洲面容凝重,微微颔首,沉声道:“所以圣人此刻处境极为危险!”
北宫朔定了定神,抬手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向梦西洲,手却不自觉地微微颤抖:“郭籍叛变了渺云,给我传了封密信。还有,杜月怜被关在密室之中,性命危在旦夕。”
梦西洲伸手接过信,目光快速扫过信上内容,眉头紧锁,嘴里喃喃道:“郭籍的话,能信吗?”
北宫朔长叹一声,眼中满是惋惜:“郭籍为救杜月怜,已经死了。”
“这般看来,他最后终究还是选择了背叛渺云。”梦西洲身形一震,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陷入沉思。
片刻后,她缓缓开口道:“若真如他所言,那圣人的龙气便是抵御我的最有效的铠甲!”
北宫朔的脸色愈发阴沉,声音仿若从牙缝中挤出:“山海图和南风意如今都在她手上,一旦山海图被开启,群妖倾巢而出,那长乐城必将生灵涂炭……”
梦西洲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决然道:“我们必须赶在渺云夺龙气之前阻止她!”
北宫朔点点头,面色凝重。
与此同时,渺云身着锦绣华服高坐于皇位之上,金丝银线在烛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仿若周身缠绕着细密的冰棱,透着彻骨的寒意。
文武百官身着朝服,整齐地排列在殿下,乌压压一片,李琛等官员皆神色恭敬,齐齐跪地叩首。
低沉而庄重的祝词,从他们口中缓缓吐出,在空旷的大殿内久久回荡:
“德盛昭临,迎拜巽方。寒衣瑟瑟,式荐馨香。诚效虔祗,工歌载扬。爰候发生,恩降百祥。”
渺云皇后微微扬起下巴,目光淡淡地扫过众人,随后朱唇轻启,声音轻柔却又不容置疑:“圣人龙体尚未痊愈,然寒衣节之礼绝不可荒废。这锦衣,乃是本宫代圣人赏赐给诸位爱卿的,众卿穿上,与圣人和本宫一同向天地祭祀,以祈国泰民安。”
“谢陛下!谢娘娘!”文武百官齐声高呼,声音在殿内嗡嗡作响。
宫人们鱼贯而入,手中捧着精美的“御赐”锦衣,一一分发给百官。
渺云皇后目光温柔地看着这一切,就在众人低头接过锦衣的瞬间,她双眸微微一眯,眼底深处,一抹阴狠一闪即逝,快得让人来不及捕捉。
她想起了司徒寒山刚入宫的日子,那天也如今日这般日头高悬,暖融融的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她的寝宫之中。
司徒寒山静静站在她身后,手中执着一把玉梳,轻柔地为她梳理着如瀑长发。
铜镜中,她的面容依旧绝美,只是仔细瞧去,鬓角处几缕银丝倔强地钻了出来,眼角的细纹也悄然蔓延,她不禁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满是落寞。
司徒寒山停下手中动作,关切地问她怎么了?
她轻轻抚上自己的发丝,苦笑道:“最近,这头发白得厉害,眼角的皱纹也愈发明显了。”
司徒寒山却毫不在意,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眼中满是宠溺:“娘娘在我眼里,永远是最美的。莫说是这几根银丝,些许纹路,它们反倒更衬出娘娘的动人与可爱,也让我倍感骄傲。”
她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为何?”
司徒寒山放下梳子,缓缓走到她身前,目光坚定地直视着她的双眸:“寒山此生所愿,便是能陪伴娘娘打下妖族的江山。岁月更迭,时光流转,它们无法带走娘娘的绝世容颜,只会见证我对娘娘的一片赤诚忠心。”
她眼眶一热,晶莹的泪花在眼中打转。她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握住司徒寒山的手,可不过刹那,又赶忙松开,“只要你觉得我美,便足够了。”
她微微别过头,轻声呢喃,继而又抬眼,眼中光芒闪烁,“其实,我真正心心念念想要的,是成为妖王。”
司徒寒山眼中燃起炽热的火焰,语气激昂:“待我们以傀灵取代所有人族,再用那神秘的《山海图》缝制锦袍,夺取圣人身上的龙气化作自身铠甲,到那时,哪怕是妖王亲临,又何惧之有!娘娘必能称霸妖族,号令天下!”
那时的她深深看了司徒寒山一眼,重重地点了点头,胸中涌起了无限的勇气。
从小到大,她能信的唯有司徒寒山,无论她想做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她身后,为她保驾护航。
可惜
渺云闭了闭眼,压下心底翻滚的情绪,再睁眼时,眼中满是势在必得。
快了她想要的一切,马上就能实现了
夜幕低垂,紫宸殿内烛火幽幽。
一件华美的锦袍在灯下徐徐展开,繁复精美的《山海图》纹样在锦缎背面铺陈开来,金银丝线勾勒出神秘的线条,颗颗宝石镶嵌其中,在微光下闪烁着冷冽而诱人的光。
皇后渺云双手轻轻捧起锦袍,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炽热,她缓步走到病榻旁,垂眸看着榻上气若游丝的圣人,柔声道:
“陛下,这锦袍是臣妾亲自缝制的,不但能抵御寒夜侵袭,更有健体护体、增寿延年之奇效。”
她轻轻扶起圣人,小心翼翼地为他披上锦袍,手指有意无意地划过圣人虚弱无力的臂膀。
就在此时,锦袍上的《山海图》纹样仿若突然惊醒的巨兽,闪过一丝刺目的金光,瞬间点亮了有些昏暗的寝宫。
圣人那原本如纸般苍白的面庞,竟奇迹般地泛起了一丝血色,仿若濒死之人回光返照。
他原本沉重得仿若被巨石压住的眼皮,缓缓抬起,眼中满是惊喜与不敢置信。
许久未曾活动的四肢,此刻也似重新注入了力量,他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竟能起身,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圣人迫不及待地翻身下床,脚步虽还有些虚浮,却满是活力,他望向渺云皇后,眼中泪光闪烁。
“朕竟真的恢复了许多?”明宗的声音带着久病初愈的沙哑,目光落在渺云满是伤痕的手上,心疼不已,“渺云啊,你是上天派来救朕的吧,朕以为自己,再也好不起来了。”
渺云皇后微微垂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嘴上却嗔怪道:“不许四郎胡说。”
明宗兴致颇高,上前一步,拉住渺云的手,笑道:“走,趁着身体好转,咱们出去转转!”
“臣妾正有此意。”渺云皇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在圣人转身的瞬间,眼中的阴狠如寒夜出鞘的利刃。
曾给使跟在二人身后,看着圣人突如其来的转变,又惊又喜,可再瞧向皇后时,却莫名地打了个寒颤,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