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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苏筠看着他仿佛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嘟囔一句“怪人”。
……
街上的人群渐渐散去，还没疯够的周锦程被侍从们强行按在轮椅上推到慕泽辰身边：“叶大夫，您快给少爷看看腿！他方才滑了一跤，撞到桌角了！”
周锦程龇牙咧嘴地挥舞着手臂：“嗨呀，你们别这么大惊小怪，我一点儿也不疼！”
侍从们自是不敢信他的话，回想起出门前慕泽辰的刻意提点，一个个皆是面色发苦。
不听少爷的话，他们要倒霉；阻止少爷的方式太强硬了，他们要倒霉；听了少爷的话但是少爷出了意外，他们还是要倒霉。虽然周家比那些动辄打骂、赐死下人的人家好得多，但阶级摆在那儿，他们还是很无力。
慕泽辰面无表情地看了周锦程一眼，后者立刻闭了嘴，乖乖巧巧地坐着不动了。侍从们松了口气，迫不及待地将之前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周家虽说不上是什么权势滔天的名门贵族，但势力也并不容小觑。平民百姓一知半解的八卦，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获取渠道复杂了些的常识。
西南军的总将庞子靖，在普通人眼里是个遥不可及的天神，但周锦程却不止一次的见过，更隐秘的事他也是略知一二的——不过鉴于他没有实权，他知道的也就只限于那些无关痛痒的八卦。
但百姓们也就只爱听这些八卦啊！跟他们说朝堂纷争，别说听不听得懂，他们还怕知道得太多被灭口呢。
于是，丝毫没有架子的周锦程顿时在茶馆里成了座上宾，所有人都围着他试图听到更多的“秘闻”，甚至他讲得累了，一旁还有大把送上茶水瓜子，只求着他继续说的群众，大大地满足了周锦程的虚荣心。
就这样，他说嗨了，以至于得意忘形，连走路都恨不得鼻孔朝天——然后乐极生悲，一脚踩上了说到激动时被打翻在地的茶水上，人仰马翻。
听着自己的黑历史从侍从们嘴里讲出来，饶是周锦程再如何大大咧咧也不由挠了挠头，尴尬地试图转移话题：“叶大夫，你还不知道吧？方才游街时领头之人虽然看着气势十足，然而他也不过只是庞将军手下的一员副将罢了。”
“哦，是吗？”慕泽辰捏着他的腿骨，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
周锦程见他接话，立刻蹬鼻子上脸：“你说庞将军怎么没亲自游街？按说他长得也不差，身形更是魁梧无比，若是再骑上一匹汗血宝马，领着圣上封赏的高官厚禄，只怕整条街的少女都要芳心暗付了！”
“或许他不愿出风头吧。”慕泽辰随口应了一声，站了起来。
“那倒也是，感觉庞将军以前都挺低调的，甚至还有人觉得他没几分本事都没见他站出来反驳过。不过这次以少胜多一鸣惊人，这一战下来那些贬低他的谣言肯定不攻自破了。”周锦程摩挲着衣摆，见慕泽辰站起身顿时昂起头没心没肺地问道，“怎么样，我的腿没问题吧？”
周锦程年轻气旺，受伤前又没少在外面疯跑，身体素质也不错，因此伤口愈合得很好，这一次也没有摔出什么问题。但为了能让他吸取教训，慕泽辰依然冷漠地勾了勾嘴角，无情地宣判了他的命运：“从现在起，直到此旬结束，你都不可再出医馆半步。”
周锦程扒着手指算了一下天数，随后一秒垮了脸：“啊，别吧？”
“每天再加一碗生骨汤。”
周锦程：“……”
一想到那混杂着各种奇怪味道的汤药，他只觉得自己要裂开了——叶大夫这真的不是在故意整他吗？
“好了，带你们少爷回医馆好好休息吧。”慕泽辰挥了挥衣袖，不顾周锦程如丧考妣的表情，深藏功与名地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