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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渚党一案牵连不可谓不大，整个中枢官僚系统在这几个月来也是加班加点熬夜工作，不过因为最大老板皇帝也在一起商议，哪怕底下的朝臣心里有再多不满和埋怨，也不敢表现出来。
只能够在奏对的时候多抹黑一把东渚党了。怀着满腔怒火的打工臣子们在心里暗戳戳地想。
不查不知道，一查简直震惊得他们恨不得以头抢地，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挖出来向陛下证明自己的清白。简直是……东渚党人胆也忒肥。
大理寺卿作为负责此案件的辅助机构的长官，一边埋头案牍一边做吃瓜群众，卖官鬻爵，私吞田产，逼良为娼……还有不用查都知道的——结党营私。东渚党都快成专有名词了，这党结的也挺有趣。
谁让陛下他翻脸不认人呢？大理寺卿想，纵观历朝历代，朝臣结党什么的可以说是司空见惯，东渚党奇葩的是，它诞生的那一刻就不伦不类，它是围绕着天子而形成的一股庞大势力，按理来说是正儿八经的帝党。顾名思义，就是专门给皇帝办事的。
可是谁都知道，皇帝更亲近韩文谦那些人，对于东渚党，是虽然用但还是防备的。不过一条狗而已，算不得自己人。
“只是很可惜，这狗，不光喂不熟，还会咬主人了！”
这话不是他说的，而是他的顶头上司，专门负责东渚乱党案的明治云明大人，咬着牙说出来的，说这话的时候大理寺卿差点没脚一滑摔倒地上，觉得自己的大好头颅可能有点不稳当，甚至动了告病在家的念头。
当然他也没敢，还是乖乖被抓来掺合这个破事了。
今天这个朝会来的人，大理寺卿扫视了全场一眼，心里暗道，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过却也没什么丑的，至于颜色最好看的，陛下胜在君王威严气度，穆大人则真真的是容颜姣好。明大人也不差，就是今天冷飕飕的，他也没那么大的胆子品头论足……
“齐家虽说罪行严重，但是齐振业当年对陛下也有匡扶之功……”韩文谦开口，冷静道，“他又是东渚党的首领之一，如果说就这么处死，臣认为不妥。”
他话音刚落，就得了明治云冷漠地一眼，没什么心情搭理这人，又不得不开口的明大人冷冷道：“容我提醒一句，东渚党罪状是我的职责范围，韩大人在户部只管等着抄家来的银子就是了，还请不要在这种事情上发言，免得下次上朝的时候，御史台弹劾您就不妙了。”
这是在说他越权了？韩文谦听到这话也不生气，论气度涵养，他要比这些金贵没受过气的世家子们要好得多得多：“陛下召我等来商议，自然是要臣下畅所欲言。明大人也不必风声鹤唳到这个地步。”
他顿了顿，扫了一下衣袖，笑意不达眼底：“还是要提醒大人一句，午门外的血，已经够多的了。”
“韩大人可莫不是被吓到了。”明治云昂头，对上那文质彬彬的人，只觉生厌，“治云少时随兄征战北荒，也曾亲自手刃敌寇，那战场上的血，可比这些渣滓们的要多得多，大人多虑了。”
两个人吵得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偏偏这二人官位在这儿放着，下面的人还真的劝不动他们。至于苏成，皇帝垂眸，翻着奏疏，恍若未闻。
“明大人处事公允，韩大人也是赤诚之心。”穆留笑意盈盈地插进来，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语气和缓，“齐振业么？自然是要死的。”
他相貌俊美出色，似这般美人，说起来死，也足够冰冷无情，“不过，具体怎么操作，还要仔细斟酌才是。”
像齐振业这种，轻不得重不得，放到平常也是够闹心扯皮的，更别提在这种关头。更要紧的是，当年的事情，足够让小叔叔留下的那些人恨不得生撕了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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