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塌方的始作俑者,是枕青溪无疑。
但人是玄氏族请来的人,与她无关,且让静棠慢慢解释去。又因天医谷还有两人等着解药,寂山尚还虚弱,见静棠与吹云公子说话,便先行向玄寄尘道别。
临行前,玄缈畏畏缩缩走到枕青溪脚边,小心翼翼道:“姐姐……我……辛榕姥姥让我带不渔枝,我还没拿……”
枕青溪左看右看,了然,这是找个理由想跟她回天医谷。正好她还要给玄缈药痂炼取之法,于是便向静棠道:“人我带回天医谷了,免费送几根药材,顺便教他炼取药痂,免得误了时间灵契发作,我可受不了。”
玄缈心中欢喜,却压着笑脸,老老实实与玄寄尘和静棠道别,由满面不愿的刺华带着,从速返回天医谷。入榕树境后,迟落吊菱丢给辛榕,枕青溪则找到司炉,亲自盯着他规规矩矩熬出一碗塑骨汤。
朱笔阁的陨星等了她太久,她不忍心让其一等再等。
赶紧塑骨转职,冲去朱笔阁,拿了陨星锻剑才是正事。
天医谷内幽静且灵气充盈之处不少,地势最佳还得去榕树境。枕青溪轻车熟路敲开榕树境大门,直入齐缃墓室。辛榕忙着催发迎露仙草,将她送入齐缃墓室后,只说让她稍等一日,便来在旁看着她塑骨,以免出什么意外。
枕青溪回忆起曾经兰璧舟塑骨的情形,看着面前的塑骨汤与转灵丹,决定从善如流。
不足一日光景,辛榕便带着玄缈进入齐缃墓室,说是卿雪的毒已解了,性命无忧。至于为什么带着玄缈来,便只笑笑不语,令玄缈在旁待着。
“从前兰璧舟也吃过蓬萝塑骨,一身骨骼尽碎后,塑骨汤取而代之,支撑起皮囊血肉。”枕青溪简单说道,“此时我会服下转灵丹,运心剑诀,转职剑修。骨骼重塑时,会衍出剑脉,日后我可经剑脉修行,绕过被朱颜枯损伤的根基。”
辛榕道:“道理上可行,但碎骨难熬,你得保持清醒,才能及时服下转灵丹,又要同时运转心剑诀,稍有差池,这份苦就白受了。”
“所以叫你在旁看着。”枕青溪端起塑骨汤,一饮而尽,“但愿剑宗祖祠看在我上辈子是个剑灵的份上,让我一举得剑骨吧。”
塑骨汤入肚,半刻之后,药力催发。
碎骨。
便是浑身骨骼,寸寸粉碎。
汤药由此涌入,取而代之,以支撑血肉不塌。
修士脱胎后,对于疼痛的敏感程度会下降。一是因为脱胎后肉身强度增加,寻常外伤与蚊虫叮咬并无区别;二是脱胎时便会经历一次脱胎之痛,产妇分娩之痛也难比拟,经此脱胎之痛后,刀剑创伤不值一提。
即便如此,一路摸爬滚打几经生死的兰璧舟,在塑骨之时,仍被折磨得没有人样。
枕青溪登时脸色发青,复又憋红,原本盘膝打坐,但剧痛使她直不起腰杆,几乎倒在地上。她刚用左臂撑着身躯,左臂又痛感传来,她痛得想要抓紧衣裙,十指却又痛得锥心刺骨,仿若有人拿着锤头将她的指头一根根敲碎,又用石磨无情碾过。
她蜷缩在地上,干呕几声,衣衫已被汗水浸透。
痛至极处,她虽无力,却要恶狠狠骂咧咧,将憋在心口的郁结之气吐出,想要暂时舒缓碎骨之痛。
“卿别易这个王八羔子小畜生,竟敢给老娘下毒,害老娘受这种折磨!”
“司炉无疾这几个医修废物,竟让卿别易给跑了,等老娘将人抓回来,定要他受比这千倍万倍的痛苦。”
“兰璧舟个狗崽种——哎呦这狗崽种为什么塑骨的时候能一声不吭,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玄缈在旁看着她痛得打滚儿叫骂,掌心满是汗珠,反反复复抬脚收脚,在下定决心要上前画阵时,却被辛榕拦下。
“阵法虽能解一时之痛,可会误了时机,一旦时机有误,重来一次倒没什么,可怕的是无法重来。”辛榕说完,又道,“其实若她愿意修医,卿时真总会有办法帮她,让她不必吃这个苦头。但她执意修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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