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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观的学堂学子们,听得似懂非懂,好奇心大作,正欲细细再听时,孟殊却道:“上午课毕,自行离去。”
枕青溪难得有些耐心,等他将学子遣离,才又催促。
“违规当罚。拒而不改者,加倍惩处。”孟殊手执一册文卷,行至枕青溪面前,“卿道友可有异议?”
那册文卷,封页着落叶之色,孟殊翻开数页,虚虚卷起,展露内页上空无一字。
“是你听不懂?还是我没讲清?”枕青溪嗤笑,“文修取墨何须满道界奔走,该从自身灵台下手,指不定能取出一盆浆糊。”
竹连坞沉思片刻,忆起这文卷的来历。文宗不歌池,有传代信物“诫行簿”。诫行簿是无字之书,封有文圣“灵素”。譬如剑修之“剑意”,灵素便是文修所修灵台之意。诫行簿所书诫令,化劫境下,无可抵抗。
“孟先生稍等。”竹连坞拦下孟殊,将诫行簿来历、作用告知枕青溪,并劝说道,“学堂之内若无纪律,难以管束诸多学子。今日之事,我们有错在先,当向孟先生赔礼道歉。若宛童娘子不愿前去‘净天阴’,连坞愿与娘子一同,去为那凡人诊病。”
“病,不诊!罚,不受!”枕青溪有恃无恐,诫行簿由来,她自然知晓,亦知晓此簿只可用于不歌池文修,是不歌池宗门之中规诫弟子之物。她还不信,一个小小元婴,能将诫行簿用在她身上。
孟殊不再言语,引四周花枝为墨,抬指为笔,一笔一划,力透纸背。
竹连坞当即掐诀传令,片刻之后,竹风窗忽然在孟殊身后现身,前行一步。一片竹叶飘落,落在诫行书页间,恰恰遮住一半字迹,因此,孟殊最后一笔落在竹叶之上。
“纪直老糊涂了吗,竟将诫行簿交予一介元婴小儿。”竹风窗反手化去竹叶,点点飞灰随风飘起,隐入尘世。
他口中提及的纪直,正是不歌池现任掌教,与兰璧舟是老朋友。兰璧舟从前摸爬滚打,身上带着股野气,认识纪直后,受其长期熏陶,逐渐沉稳下来,慢慢有了些一代宗师的风范。
“你也老糊涂了吗?诫行簿对我起效吗?”竹连坞多心求救,竹风窗多管闲事,都令枕青溪不悦。
竹风窗没竹连坞那般好脾性,拂袖便道:“若非看你与仙师有些渊源,今日莫说文宗惩戒,就是杀你,我亦不会出手。”
孟殊提卷细看,仿若近旁无人,待阅罢页上所书,再抬指引墨,将缺的一笔填补齐全。竹风窗看在眼中,却不阻拦,竹连坞有心阻拦,却无能为力。
待添补完毕,孟殊持卷而立,神情清傲,开口时声色幽幽:“卿氏宛童,违九诫,逆九律,着,禁言、禁法,双禁之罚,速加其身。三两净天阴,五钱濯金轮,累满可卸。”
枕青溪听他诵完,刚想开口讥讽,却发现自己张口无声。她匆匆运转灵气,也是无用。孟殊所说,字字句句,仿佛金科玉律,话音落地便立刻起效。她抬眸怒视对方,眼看他将书卷轻轻合上,一缕浮光跃出,在她身畔绕行。
片刻后,她四周幻境改换,眼前出现一座七洞牌楼,牌楼上书“悔过门”。
刚刚查验匆忙,枕青溪只运了表层医修经脉,此刻身处异地,她先是再度检视体内的后天经脉,发觉后天经脉运行无阻,宽心许多。
随后冷眼看着“悔过门”三字,心中已然知晓此地为何。
这是文宗不歌池惩戒犯错弟子之地,名为“悔过斋”,实则是以酒恶莲花真身一瓣所造幻境,由酒恶莲花掌控。至此,枕青溪心中一喜,如果细究,酒恶莲花也是草木精怪,但其在文圣浇灌下,百日成精。文圣飞升之后,酒恶莲花又陷入沉睡,此后文修一道逐渐凋零。
直至纪直寻得不歌池,接受文圣传承,方才振兴式微的文道。也是因此,纪直将宗门立于西地不歌池,且门下弟子,多在世间行走授业,广传文修道法,以昌大文宗。
竹连坞的修情之法属实过于繁复乏味,如果能得酒恶莲花百日成精之法,或许她也能在百日内,聚魂化元婴,如此一来,她铲平无暇山之日将会提前到来。
被圈入悔过斋的愤怒转眼一笔勾销,枕青溪兴致勃勃跨过悔过门。
悔过斋中,应该有不歌池弟子尚在悔过受训,她得去找找看,提前探探路。
跨过悔过门,迎面便是一片碑林,碑林内多有无字石碑。
枕青溪在碑林间穿梭,望见斜前方不远处,有一名弟子,正立在石碑前,兢兢业业地刻碑。待她走到弟子面前,发现他已经刻下四行诗文,手正稳稳刻写第四行最后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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