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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医院里静得可怕，走廊上偶尔传来两声咳嗽打破这静谧，但很快，周围便能又恢复平静。
周也坐在病床旁的木椅上，头趴在床边，一手搭在后颈上睡着了。
这两日为夏云整理笔记确实耗费了些心神，他本来只是想小睡一会儿，没想到这一埋头就睡熟了。
夏云仰躺在床上，侧头看着挨在自己手边周也的脑袋。蓬松的头发，发梢扫过他的手指，痒酥酥的。忍不住轻轻摸上去，软软的，让人想在他头上一阵乱薅。
他小心用手指勾起周也刘海上的一撮头发，拽在手里，心头不禁一笑，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松开手后的发丝没有恢复原样，一根呆毛直直竖立在头顶。
夏云有些慌了，担心周也醒后发现，急忙用手将竖起的呆毛摁下去。
“嗯……嗯？”周也睡觉一直不深，感觉有东西在自己头上乱动后，模模糊糊睁开眼问道。
“没……没什么。”夏云看着他，头上的那一撮头发仍旧屹立不倒，加上他那半梦半睡的模样，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傻里傻气的大狗子。
“那你要是哪里不舒服记得叫我，我没睡着，我只是趴一会儿呼……”周也话还没说完，头又趴下，睡着了。
夏云见他这样，笑着轻声回道：“嗯，你睡吧。”
说完，夏云将放在一旁的毯子拖过来，搭在周也身上，周也动了动身子，将毛毯角自觉地压在手臂下。
第二日醒来时，太阳已经升到了半空，周也伸了懒腰舒展筋骨，顺道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九点五十四了。
这么多年来，周也几乎从没有睡到过这个时候。
夏云背靠在枕头上，正看着周也拿来的笔记，见他醒了，“我看你睡得熟，就没有叫你，老陈那里我已经给他解释清楚了。你这会儿收拾了去学校，他也不会说你的。”
看了眼放在一旁的引流管，污血还是会时不时流出一点，“还不能出院吗？”
这句话说出，被正巧进病房巡查的护士姐姐听见，“这才手术第二天，管子还没拔，哪有这么快出院呀！”
“护士姐姐，那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周迫不及待地问道。
护士撩开夏云身上的被子，腹部的纱布显露了出来，引流管的一头穿进纱布。她检查着夏云的身体，回道：“五六天左右。”
她看了眼管子里的污血，向夏云问道：“创口还痛吗？”
“有一点点。”
“一会儿量个体温，有什么问题再来叫我。”说完，护士姐姐替夏云盖好被子，而后推着哐啷作响的车子走了出去。
昨天见夏云表情没有多么痛苦，周也以为他已经不疼了，听见他刚才的话，周也忍不住问道：“那昨天洗头的时候，还有……”
“那时候不痛。”夏云打断道。
周也不知夏云这话是真是假，但他心里已经暗暗发誓，以后夏云要是再生病，自己绝不会再放着他一人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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