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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不许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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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家宴,可年羹尧进宫还是要先拜见皇上,弘昭自然不愿错过这样的乐子,今日早早完成了先生布置的课业,兴冲冲的往养心殿走去。

他早为自己想好了理由,离得近了便一下瞧见一身形魁梧的男子背手昂头站在养心殿大门正中,旁边苏培盛弓着身满脸堆笑的正与他说些什么。

想来这个目不斜视的男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年羹尧了。

弘昭整了整衣裳走上前去,正巧小夏子正从后头搬着凳子放到大殿侧边。

苏培盛见年羹尧假装看不到的模样,暗自咬了咬牙,正要指挥着小夏子将凳子往前挪挪,一偏头便看到身着淡青色常服的五阿哥正不疾不徐的走过来。

“呦,五阿哥怎么来了。”他面上的笑容一下子变得真诚许多,身量也压得更低了些。

年羹尧听见他叫五阿哥,也偏过头斜眼瞧了一眼。

弘昭温润一笑“苏公公,我和十七叔约了去如意馆教我看画的,久等却不见人来,听说是来找皇阿玛了,我也来给皇阿玛请个安。”

苏培盛了然的笑了笑,“只怕阿哥要等一会了,果郡王与皇上正下棋呢,吩咐了不叫人进的。”

“无妨。”弘昭不在意的摆摆手。

见年羹尧丝毫没有与他见礼的意思,弘昭也不往他那边看,只往左偏头,在目光扫到小夏子刚摆好的凳子时骤然变了脸色。

“糊涂的东西!”

这一声呵斥到让苏培盛懵了,虽不知为何,但小夏子反应到快,“扑通”一声麻利的跪倒地上。

弘昭绷起脸,目光中都充斥着心痛“等君父传召,就是跪等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何时说过要搬凳子来的话?你竟敢这般胡乱揣测,可是要至我于不忠不孝之地吗!”

他音量不低,孩童声调都偏高些,这句话当真是一字都不落的传入的养心殿内皇上与果郡王的耳中。

胤禛执棋子正要落下,猛地听到分外熟悉的声音手指一顿。

果郡王似笑非笑,弘昭平日里不是个动加斥责的泼辣性子,今日这番话定然是说给旁人听的,他含笑目光赞许的望向对面的皇上“皇兄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胤禛虽不知道外头到底如何,可听着弘昭的话也能推测出几分,闻言也是开怀一笑,屋内一扫方才有些凝重的氛围。

胤禛放下棋子懒洋洋向后靠了靠“不过是小孩子言语罢了,做不得真。”

虽这么说着,可他面上的笑容却明显的根本收不起来。

养心殿外。

苏培盛眼珠一转便知道弘昭今日为何突然发难,他为难的偏了偏头“阿哥,这凳子不是给您的,是给年大将军准备的。”

说着他手轻轻往旁边一带,弘昭顺着侧过头去,就见年羹尧正面色不善的低头看向自己。

他也不慌,当真一副刚发现此处有人的样子“这便是年大将军?怪我眼拙,年大将军一直未曾出声,我还当这没这个人呢,那我到是一直在说话,年大将军就没发现我吗?”

言外之意,你该给我问个安。

弘昭学着他的样子双手背后,丝毫不躲避的迎上他那双刀山血海中走过的锐利眸子。

只见年羹尧面色愈发的僵硬,腮帮子动了动,对视片刻他还是象征性的对着身前这个小阿哥点了点头“五阿哥安好啊,臣在西北的年头比阿哥的年岁还要长,天冷之时足疾便会发作,这才需得坐等。”

弘昭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大将军为父皇征战,自然劳苦功高,只是我没去过西北,到不知京城和西北哪里更冷些?”

年羹尧不欲与这乳臭未干的小娃娃掰扯,径直想走向凳子坐下,不料弘昭当当正正的站在正中将凳子挡了个严实。

他不得不有些敷衍的回复道“自然是西北冷些。”

“原是这样。”弘昭一副学到了的模样“年将军身患足疾,西北凛冽数九寒天可以身跨战马平定叛乱,京城暖和秋高气爽却连站立都困难,这病也当真是稀奇。”

说罢他忽略年羹尧几乎要冒火的一双眼睛真诚发问“太医院院判章弥是个厉害的太医,可要我传他过来给年将军瞧瞧?”

明明是尖锐至极的话,偏偏从一个四岁孩童的口中说出,让人左右咽不下这口气,却也不能真与他发火,憋得年羹尧风吹日晒的脸都透出红晕来。

屋内二人全神贯注的竖着耳朵听着,果郡王看了眼对面自方才开始便一言不发的皇上,眼瞧着人还在这,魂已经飘到外头去了,暗笑一声“那臣弟先走一步,这棋咱们改日再下。”

说着站起身行礼,阔步走出了养心殿。

听着大门被打开的动静,门前气氛紧张的几人一齐偏头看去。

“十七叔好。”弘昭最先反应过来,一改方才犀利的口吻唤了一声。

果郡王一副完全不知外面发生何事的样子踱步上前,带着笑意抚了抚弘昭的背“不是约好了如意馆吗,怎么先找过来了。”

年羹尧还是那副万事不抬眼的样子,不咸不淡的道了一声“十七爷安好。”

他如今气正不顺,自然连行礼一事都敷衍的要命,只略点了点头便算见过。

果郡王打量他一眼,面上笑容收了些“年大将军来找皇兄啊,那本王便不多打扰了。”

年羹尧并不欲与他多说,索性闭了口不接话。

弘昭见今日目的也达到了,回头对着还跪在地上的小夏子说了句“你起来吧,今日冤了你,回来我叫小德子,给你送好东西去。”

说罢又转头看向苏培盛“苏公公,劳烦替我转告皇阿玛,就说儿子向他请安了,皇阿玛想来还有正事要忙,儿子便不多打扰了。”

苏培盛应下“诶,奴才一定给五阿哥传到了。”

在小夏子千恩万谢中,弘昭拉着果郡王从养心殿离开,二人说笑着往远处走去。

苏培盛一边看着这边说道兴处时脸上笑容洋溢的五阿哥,一边又瞧着身旁得了皇上召见,抬步要往里走的年大将军,暗暗思量到“这个五阿哥假以时日一定是个厉害的人物,才这么小就初见端倪了,日后必定不可限量。”

——

年羹尧在家宴之前求见皇上是为了赵之垣的事情而来,先前是他向皇上进言要罢免他的官职,如今赵之垣拿着银子打通了关系,他自然也得来请皇上重新启用。

结束了并不痛快的对话,胤禛独自坐在屋中憋闷,苏培盛捧着茶盏缓步轻声走上前来,看了看皇上的面色,小心翼翼的说道“年大将军方才来的时候,皇上您正与十七爷下棋呢,所以他就要在外头坐等一会。”

胤禛觑他一眼,冷声问道“他要坐等?方才朕听说弘昭也来了。”

一说到这个苏培盛来了精神,语速也快了些“是呀,方才五阿哥也来了,还是五阿哥小小一个人挡在凳子前面,说皇上您是君父,跪等也是使得的,又将京城秋天与西北寒冬做比,倒是让年大将军都有些说不出话了。”

他眼珠一转,既而又说“五阿哥还交代奴才,叫奴才一定替他跟您请个安,说您公务繁忙不好多叨扰,今晚一定亲自给您问安呢。”

胤禛听完会声一笑,方才布满阴霾的心情才稍好些“朕的五阿哥这张嘴,像他额娘十成十,都是个不肯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