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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皇上登基已经三年没举办过木兰秋狝了,每年都是派怡亲王前去联络一番,木兰围场距离京师更是说不上一个近字,皇上究竟是生了多大的气才要将太子派出去。
弘昭面上惶惶,听到这话从自己父亲口中说出像是整个人被定在了原地,连求情都忘记了。
弘时自方才开始跪在地上的双腿便一直打颤,整个人如同鹌鹑一样蜷缩着头也不敢抬一下,他向来是最怕皇阿玛的,可见着太子弟弟被这样申斥责罚,顿时一阵热血上了他的头。
他咬咬牙托着打颤的腿膝行两步,底下人都噤若寒蝉只有他闷头往前挪着,一开口声音已经抖得不像样子了“启禀皇皇阿玛,太子也只是担心自己额娘,一时失言,还望还望皇阿玛开恩!”
胤禛看着自己的长子,虽跪在下面哆哆嗦嗦的不成样子,可胤禛还是心中颇为熨帖,在做父亲上,他此时觉得自己是胜过先帝的,先帝的孩子厮杀争斗的两败俱伤,可朕的儿子确是兄友弟恭最为孝敬。
平日里弘昭有多照顾这个哥哥胤禛是瞧在眼里的,弘时到底是早生几年,是什么脾性自己也是最为清楚,在弘昭尚未出生之时,自己也是对弘时寄予厚望的,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怕自己怕成这个样子,活像是自己是个苛待儿子的无情父亲。
此子虽不成器,可最为纯孝懂得友爱,做个臣子已然是难得了。
虽心中满意,可他嘴上还是要狠狠的骂
“一时失言,朕看是早有预兆,只是如今才显露而已,你若是再为太子求情,便同他一起去吧!”
本以为这样已经足够威慑胆小的弘时了,可谁知弘昭余光瞧着在自己身侧的三个突然像是多长了个胆子,皇阿玛都这样说了他纠结半晌竟然还要张嘴。
弘昭扶在自己腿侧的手掩藏在袖子下不着痕迹的后撤,用了些力气按在弘时抖得越来越厉害的已经微微汗湿的手上,随后微不可查的摇头阻拦。
弘时皱眉不解,他不明白为什么弟弟不让自己替他求情,但是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他知道自己没有弟弟聪明,所以就格外的听话,见状也是闭紧了嘴巴不再开口,维持着叩头的姿势不再起身。
看着蠢蠢欲动的柔贵人与敬妃,胤禛不知是不是该感叹这对母子平日里的好人缘,但是自己真的要骂不过来了,只得赶在众人开口之间板起脸绷直嘴角“若是再有人求情,便是蓄意违逆,与她们二人同罪并罚!”
“弘昭,你去吧。”
他对着弘昭轻轻一挥手,说是明日启程,便是多一天都不能留。
弘昭整个人异常安静,泛红眼角面色苍白,嘴唇上丝丝点点的血迹,竟是方才他自己用贝齿咯出来,清了清干涩发紧的喉咙,自胸口抖着气声长长的舒了口气。
他阖了阖眼强忍住上涌的酸涩感,用略带沙哑的嗓音透着轻颤“儿臣遵旨,还望皇阿玛,鹤瘦松青,精神与、秋月争明。”
这是他刚学会写字不久时送给皇阿玛的一副字,皇阿玛很是喜欢将他挂在了养心殿里,常出入养心殿的大臣嫔妃都能瞧得见,如今在此等场合再次提及,旁人眼中看的倒是颇为唏嘘。
到底是天家父子,与寻常人家不同,先帝与废太子是,如今皇上与五阿哥亦是。
众人瞧着太子深深叩首,只是皇上端坐在上方,皇上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无人能从他那双黑沉沉的眼眸中瞧出到底是有什么情绪来。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弘昭再次念出那句,他的心是当真有了突然坠空之感,瞧着弘昭越行越远的落寞背影,他竟悲从中来当真生出了一种要失去这个孩子的恐惧。
他索性想要闭上眼睛不再去瞧,可目光却不受控制的跟着那个小小的身影一起远去。
只待处理了敦亲王,他就能将自己的孩子接回来了!
宴会开始的热热闹闹,结束的却也轰轰烈烈。
宫中地位最高的与往日里最为受宠的嫔妃都被禁足,一向受宠的太子竟然也被皇上迁怒送去了遥远的木兰围场。
后宫如此巨变,得意的自然是余莺儿。
她从九州清晏出去都是坐着轿辇唱着曲儿,一路回到自己院子,来往宫人没有听不见的,服侍皇上不过几个月便挤掉了一个生育四子的皇贵妃和受宠的嫔位娘娘,换做是谁也不能不得意。
年妃却没有那么好的心情,她还记恨着这个余答应说她老的事情,想着过后怎么也得好好给人一个教训。
余答应是她亲手送到皇上身边的,她得宠自己自然乐见其成,可是她想不到这个轻浮张狂的小小宫女居然能叫皇上这么捧在手心宠爱,讥讽两句便生了这么大的气连太子都发落了,顾不得什么大计,此时此刻她心中的醋意几乎已经要将自己淹没了。
不远处仍传来咿咿呀呀的曲子声,她烦躁的捂着耳朵没好气的叫道“唱唱唱!把那贱人给本宫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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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不亮,弘昭就穿戴整齐跟在十三叔后面来到了圆明园外,简便的车马已经准备好,侍卫太监正忙着往马车上搬东西,几个伴读也早早的背着自己的行囊到门口等着。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大部队早就提前出发在前面等着汇合了。
弘昭昨日刚遭了申斥,今日虽不见什么萎靡颓唐之色,依旧是如松竹一般清隽挺拔,只是眼底的青黑还是叫人瞧得可怜又憔悴。
他站定在马车前,看着面前的脚凳迟迟不肯踏上去,停顿半晌后转身深深回望,身后空无一人,并无人来送他。
没见到想见的人,他眼底闪过落寞的神色。
怡亲王瞧着做戏上瘾的这父子俩,在暗处控制不住的挑挑眉“太子,走吧,咱们该启程了。”
听到催促弘昭这才收回目光,脚步坚定走上马车不再回头。
“启程。”
一声令下马车缓缓走起来,微风带过纱帘掀起一角,大门口的假山后,藏在角落里的两个身影骤然闯入了弘昭的眼帘。
他一把将帘子掀开,姿势费力的往后去看。
是眼睛肿的像是核桃一样,拼命朝自己挥手的弘锦。
自己和额娘都知道这是个局,是在做戏,只是弘锦却不知道,她只是觉得自己地位尊贵的额娘突然被幽禁,得宠的龙凤胎弟弟也被远远的送走,定然是一下子害怕极了。
再有一个就是眼下青黑和自己如出一辙,满脸担忧之色还强撑着朝自己露出笑容的富察映珺。
她应该也是吓坏了吧。
弘昭突然心中很不是滋味,可他却什么也不能说,只能朝着她们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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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捧着折子枯坐在殿中,好半晌都没有翻过一页,目光飘忽着透过折子又仿佛在瞧什么旁的东西。
“弘昭如今启程了吧。”
苏培盛警觉抬头“回皇上,算算时间已经启程了。”
他第一次离开自己远行,他身为父亲竟然都没去送一送,都怪这个可恶的老十!
正出神想着,就听得小夏子在一旁低声禀报。
“启禀皇上,四阿哥殿外求见。”
(弘历os:你的好大儿走了让你哄走了,轮也该轮到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