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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疏也不再开口说话了。
许久，朝暮突然夹起了一块鱼肉，问萧疏道：“你知道蚯蚓吃起来是什么味道的吗？”
“什么？”萧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朝暮将鱼肉塞进嘴里，嚼了两下便咽了下去，“我知道，我以前吃过。”
这是朝暮第一次，谈起她的以前。
她是个孤儿，在孤儿院长大，却在普通学校里上学。
她这个人，大概天生的人缘淡薄。小学时没什么朋友，看着别的小朋友一起玩，又实在很羡慕。
有一天，她的课桌底下被塞了一张纸条，叫她放学了之后到操场后面的菜地去，她们和她一起玩大冒险游戏。
她高兴坏了，很期待地一直捏着小纸条，放了学后没有直接回幼儿园，而是如约到了菜地。
她以为她是大冒险的人，没想到她是游戏。
那些孩子将她按在地上嘲笑她是没人要的孤儿，还从菜地里挖出了一条蚯蚓塞进了她的嘴里……
“那时候小，对于孤儿这个词没有什么具体的定义，”朝暮边吃边云淡风轻道：“只觉得孤儿和别人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没有人出席我的家长会。”
“不过那天我懂了，原来有心事却无人可诉说的人，才是孤儿。”朝暮道：“我本来以为，我有院长妈妈。但那天我弄得脏兮兮的回去，院长妈妈忙着照顾更小的孩子，没注意到我有什么不一样。她是很多人的妈妈，而我只是那个院子里没什么特别的一个孩子。那一刻孤儿这次词才在我这里有了具体的解释。”
朝暮说完，终于肯将快要埋进碗里的头抬起来，好像像旁人诉说自己的曾经，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情。
她小心翼翼的觑一眼萧疏，对方分明一直在看她，那眼神里有她看不懂的情绪。却在和朝暮的视线撞到一起后猛然收了回去，埋头扒起了饭。
还好他没说什么安慰自己的话。朝暮心里松了一口气，本身这事儿就好像在卖惨一样，要是再听到别人什么“过去了都过去了”之类的话，她大概会更后悔今天脑子昏掉开了这个口。
“以后你有人可以说了。”萧疏扒了两口饭后，突然又这么说了一句。
声音不大，却带着种坚定的情绪，朝暮听得很清楚。
她淡淡地“哦”了一声，又夹了块鱼肉放进嘴里，却尝不出是什么味道，只觉得眼眶莫名有些酸。
好像萧疏总是这样的，出乎她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