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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事不干反倒偷起钱来了,我不打你打谁?”
“在找呢,”南星一脸不服气,“反正这屋里头的东西都来路不正,我拿点儿花花怎么了?”
“不行,这些都是要呈上去的证据,半分也动不得。”
夫诸将最后一只箱笼打开,那铜匣赫然出现在眼前,少年长舒一口气:“这下咱们有救了!”
他抱着匣子往外赶:“此去上京只有一条路,趁那官员还未走远,我这就追过去,你守在此地,千万别让周桓给察觉了”
夫诸动作快得像风,南星慢了半拍才跟上去,等跑到外面一瞧,院子里哪还有什么人影,少女正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主屋的门突然开了,她猝不及防与碧秋撞了个正着,只听那女子惊叫一声:“你是何人!”
南星也吃了一惊,眼见那花旦就要奔出院外呼救,她立马上前将人擒住,死活拖进了小屋里:“喊什么,我们之前在濠上观遇见过,你这么快就忘了?”
碧秋被她缚住双手,脸上满是惊怒:“纵然见过,姑娘也不该闯进我家中来,快放开,不然我定要送你见官去!”
“见官,”南星听得一笑,“也是,情郎是淮安城的知州大人,他当然会给你撑腰了不是?”
“你、你如何知晓的?”
“昨晚在梁上听了大半宿好戏,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南星拿绳子将她捆住往地上一推:“我不单知道这个,我还知道他周桓是个中饱私囊丧尽天良的狗官,贪污了三万两筑堤款不说,还想让本小姐我去当替罪羊!”
“不可能,桓郎他为人正直,决计做不出这种事情!”
碧秋蜷缩着往墙角退去:“是你、是你偷了官府的银子,想要嫁祸与他!”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南星按着人进了密室,将那箱笼里装着的珍宝尽数倾倒在她眼前:“可怜你夜夜与他同塌而眠,连枕边睡的是头豺狼都没搞清!”
女子望着脚边那散落一地的金银,面色陡然变得惨白:“骗人的,桓郎他一向待我极好,不会连这么大的事也瞒着我——”
“执迷不悟,”南星闻言哂道,“他若是真把你放在心上,早就光明正大娶你回家了,哪肯舍得让你住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破地方,活得比那外室还不如?”
“你懂什么!”
碧秋嗓子尖利起来:“现今这世道捧高踩低,桓郎若执意娶了我只会叫人诟病,他想方设法让我能去圣上面前唱戏,为的就是求个脱离贱籍的恩典,如此等我做了良民,也能与他长相厮守”
她越说神情越是激动,仿佛美梦近在眼前,南星不欲看她那副歇斯底里的模样,一记手刀将人给劈晕了过去。
这厢混乱自不再提,那头的夫诸化身白鹿足足赶了一日,终于在黄昏前追上了京官的车马,将装着银票的铜匣呈给他,他将案件经过如实相诉,官员惊闻此中竟有这么大的隐情,连夜调头回了淮安,随着相干人等被逐一捉拿提审,真相总算浮出水面。
最终,周桓与其心腹被押入大牢,只待秋后处斩,以陈氏为首的一众盐商也因向官员行贿而被抄收全部家当,再不复往日荣光,南星二人戴罪立功,当日即被官府释放,这桩轰动一时的大案终于落下了帷幕
“有了上头给的这笔赏银,不愁回不到家喽!”
少女哼着小曲儿朝前奔去,身后的夫诸见状忙跟上她:“虽说银两够了,可你也不能铺张,咱们离铜梁还远着呢,务必要——”
“知道了,”南星冲他粲然一笑:“省着点儿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