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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奢何尝不想,可是眼下的状况,实在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他们有太多不美好的事情要去做、有太多不好听的话要去说。更何况,还有压在他们头顶的那24小时。
“等、等一下。”岑奢不得不克制着体内翻涌的冲动,勉力维持着清醒,将岑吉从怀抱里推开,“我有话要说。”
岑吉有些不满的皱起了眉,他苍白的面颊因为欲念而泛着一层撩人的薄粉,头顶的两根龙角也仿佛有了魂儿,正随着主人的呼吸而微微颤动着,昭告着想要被人抚摸、被人爱怜的冲动。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岑吉轻轻地说,“那些话基地里的人已经跟我说过十几遍了。”
岑奢哑然,有种被看穿的羞愧感。
“你觉得这样做是对的吗?”岑吉将身体微微后仰,在一人一龙人的身体之间留出了一个空隙,一眨不眨地望着岑奢,“留在基地、配合实验,把文件交出来,然后祈祷陶永嘉能顺利渡过孕期、生下一个有实验价值的后代。在十几年之后同哥一起,离开基地,再开始新的生活。你觉得,这样做好吗?”
不好,岑奢觉得一点都不好。
他无法忍受岑吉在基地里多待一天、无法忍受岑吉再配合那些惨无人道的实验一次。
他认为基地里那些阴暗的秘密应该大白于天下,那些和岑吉、e95一样生活在阴暗角落里的半人实验品应该像人类一样被尊重、被理解,他们应该有尊严的活。
他觉得基地甚至应该就此关闭,所有令人恶心的基因实验通通都该叫停,帝国不该再出现发生这样的实验,而是应该把宝贵的人力、财力都转移到更加需要的领域,比如医疗、比如教育、比如军事。
可是这些话他该说出来吗?房司令给他的任务是说服岑吉接受基地开出的条件,而不是反之。如果他说了,岑吉是不是就更加不会同意了?那么之后呢?基地会怎样对待岑吉、对待e95,岑吉还能像今晚一样和自己回到家,在熟悉的院子里尽情拥抱、接吻吗?
还有陶永嘉,他身上发生的事情虽然令人唏嘘不已,可是难道因为他曾经主导了基因实验、现在就该反过来,让其他人在他身上、在他的后代身上继续那些实验吗?这是报应吗?
岑奢的心里矛盾至极,他紧抿着唇,似乎不知该说什么好。
“告诉我。”岑吉微微仰头,在岑奢的唇边落下一个吻,“你的想法,不要骗我,我想知道。”
岑奢深吸口气,也许是岑吉难得的温柔给了他说出实话的勇气,又也许是清冷的夜里让他卸下了最后的伪装,他张开了嘴,哑声道:“不对,不好。事情不该是这样的,我不知道你和e95是怎么考虑的,但我……”
岑吉漆黑的眼睛仿佛就因为这简单的一句话而被点亮,燃起了一股汹涌澎湃的爱意。
那眼底里浓到化不开的爱意仿佛一片弥漫着海盐味的苍茫大海,岑奢在那种足以让他看一眼就心醉的眼神里,看到岑吉仿佛在说“没错啊,这才是我会喜欢的人,这才是他会说出的话啊”!
岑吉紧紧地抱住岑奢,重重地吻上了他的唇,将岑奢后面的话全都堵回了喉咙。
岑奢被吻得头重脚轻,好不容易敛起的理智也瞬间被打的烟消云散。他放纵自己沉沦在这温暖的爱意里,决定把剩下的话之后再说。
夜还很长,他还有时间。
一人一龙人拥抱着亲吻,岑奢想把岑吉抱回屋里,可岑吉却抢先一步搂紧了岑奢,然后用力扇动着翅膀,抱着他一起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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