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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信灵郡主的爱,来证明自己还有价值,确定自己的归宿。
可是,没人爱他。
市井奴隶,太后侍童,严菱伴读,郡主面首,他有过许多身份,可每一个,都在依附别人而存活。
夏氏嫡长子,多多少少还是有着傲骨的。
他只要一个活着的意义,不管什么。
“……我答应你。”严菱叹了口气,接着涂药。
一室寂静。
直到寒轻拉开帘子,惊得严菱丢了药瓶,才打破了尴尬的氛围。
寒轻连忙行礼道歉。
严菱刚摆手要寒轻退下,就听见叶溪亭的声音:
“严菱,我们这么久没见了,你说话也是更有威严了。”
严菱皱了皱眉,谁竟敢攀关系直呼本郡主大名……不过这声音,确实有些熟悉。
“我还记得我们初见时,你蹲在破庙前……”叶溪亭停顿了一下,拉着寒轻就进来了。
严菱瞬间想了起来,连忙让叶溪亭闭嘴:“好了我知道啦,不许往下说了!”
严菱自小在就太后身边长大,新皇登基后,太后每年都会带严菱来洛护避暑。叶溪亭与姐姐叶慕兰上山游玩时遇见了走丢的严菱,三个小孩在山里乱窜,好在最终也是找到了太后的亲信,把严菱送了回去。
一来二去,两人也就有了交情。年年严菱都会偷偷溜出山庄,去找叶溪亭玩。只不过在严菱及笄后,太后年龄也大了,车马劳顿,再也没来过洛护。
严菱佯装愤怒地看了叶溪亭一眼:“这些年没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胆大妄为。”
叶溪亭点了点头,一点也不恼:“确实,还是你的变化大……”
严菱看了眼叶溪亭,又无奈地看向夏深寒脸上的伤:“深宫之中,我不做棋子。”
严菱摆了摆手,遣退了侍从。
房间内,只剩叶溪亭和她两人。
“严家想再出一个皇后,太后有意撮合我和三表哥……我只不过是严家的棋子。溪亭,你愿意你的命运被别人随意摆布吗?”严菱握住了叶溪亭的手。
“……不愿。”叶溪亭轻轻回握住她。
严菱点了点头:“我猜到太后不会同意我纳深寒为面首,特意求的陛下旨意。太后曾说,我的路是她一步一步铺好的,是很多人求也求不来的,可我却轻而易举地毁了她的整盘局。”
“他们布局时问过我吗?凭什么我要被他们摆布!”她情绪激动,看向叶溪亭的眼睛。
“小郡主……如果你需要我,我会助你。”叶溪亭轻轻抱住了她,双臂收拢。
严菱无言,别扭地推开了她:“咦~好煽情。”
“……不过你怎么会来这。”叶溪亭拿起桌子上的药瓶,自己上起药来。
“陛下下旨,召二表哥回京。若是从前,大表哥病重,二表哥流放北卞,三表哥的太子之位是板上钉钉的事。可现在,陛下突然召二表哥回京,我觉得……三表哥不一定会……登基。太后还因为二表哥回京这事,关系与我缓和了不少。她还主动在陛下面前喊我去召二表哥回京。”
“朝廷之上最怕站错队,”叶溪亭点头,“你未与三皇子定亲,严家也不算支持三皇子。”
“说完我了,那你呢?”
“我?我来北卞送捐粮,误打误撞端了个土匪窝。”叶溪亭涂药的手顿了一下,详细讲了讲事情经过,不过隐去了沈日暮是梓胥的事。
“二表哥未流放前,我常与他在御花园抓蝴蝶,王皇后还斥责他行事不稳重,他不似你说得那般……安静沉稳?”严菱不确定用词,试探地说道。
“谁知道他的,他身上许多秘密,我看不懂他。”叶溪亭耸了耸肩。
“王皇后病死后,我就没见过二表哥了,他整日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见人。不久,他就因为勾结权臣被流放了。”严菱扫视了一圈,确定四下无人后,低声道。
“其实……王皇后不是因为生病,她是因为谋反被处死的。”严菱顿了顿,抬眼看了眼叶溪亭,继续说道,“陛下的发妻是王皇后,他靠着王家的势力夺得皇位,可陛下不爱皇后,皇后也不在乎他爱谁,她只要自己的儿子当上皇帝。可陛下站稳脚跟后就开始过河拆桥,王家满门抄斩,王皇后忍无可忍,投毒杀夫准备扶持二表哥当皇帝,自己临朝称制,可不知为何消息败露,皇后被处死,陛下看在怎么多年的情分上,还是留了她皇后的谥号……可是这谥号有什么用呢?王皇后还是死了,王氏还是陨落了。”
“……”叶溪亭十分震惊,“……你就这么直接告诉我了?你知不知道,知道得越多,死的越快。”
“谁敢要我们叶小姐的命啊,而且本郡主看你也不怕。”严菱矜傲地挑眉,直勾勾地盯着叶溪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