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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缓缓飘下一根黑色的羽毛。
守卫们警惕地抬头，毫不犹豫地抬起手中弩箭，瞄准了天上盘旋的黑鹰。
无人注意到，就在他们齐齐抬头的瞬间，一道很小的黑影贴地而行，钻进了漆黑的通道里。
……
君瞳和君双跪在金属棺前，闭着眼睛，口中同步念诵着祭词。
江絮听不懂，或许这就是异世原本的语言之一。
他抬头看向金属棺上，繁复的曲形纹路间点缀着红色的宝石，看着像盘桓其上的凶猛蛇蟒。晦涩难懂的铭文和祭王匕上是同一种文字，却有一个无比熟悉的文字混杂其中。
——“关”。
“关殿下是个很好的人。”君双突然停下念诵，转头望向江絮，语气崇敬，“他寻来了神圣的酒藤，是君酒女神对水泽赐下的福音。”
君瞳也向他看过来，意味不明地勾起唇角：“他亦是水泽的灾祸之源，让恶神的诅咒延存至今。”
她这话立即赢来了君双的怒目而视。君瞳不甚在意地微笑起身，俯视着她，语气温和：“先祖们在此，就连关殿下都是听着的，公主这么看着我，是刚才有哪句话说错了？”
君双咬了咬下唇，没有说话。
念诵被中止，祭司不见半点恼怒，反而看上去一身轻松，也不欲多作停留，干脆利落离开了大厅。
江絮回头目送着祭司的背影，低声问询：“……不念完祭词没有关系？”
“……啊，没事的，”君双眼底一抹厉光骤然消散，语气又恢复如初，“有神使殿下在这里，纵是先祖也要以殿下的意愿为首。关殿下……不是重形式的人。”
“更何况……婚典顺利与否，整个水泽怕是也只有我在意吧。”
江絮几日来，确实未曾见过除君瞳和君双外的人面露喜色。水泽的镇民们像是对婚典毫无所知，每日只顾按部就班地完成自己的事情，逢祭典进行才会分出一点心神。
“那你希望婚典顺利进行吗，哪怕是嫁到原察羽泽去？”他问，“我记得水泽和羽泽是敌对关系，你在那里可能过得比现在更差。”
君双被问得一愣，半晌答非所问：“您知道吗，水泽的诅咒起源于二十年前……那时候的我还只有六岁。”
她提着裙子从地上起身，一步一步走到金属棺旁边，伸手抚在棺盖上，眼神空茫，像是沉浸在了回忆里。
……
——很多事情她都已经不记得了，但仍然记得二十年前的水泽模样，与现在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如壁画里城塞高耸，草木葱茏。河水从西侧海岸内流而来，环绕城塞，滋养出一片生机盎然。
那个时候，荒原不是荒原。之所以变成现在寸草不生的模样，起源只是羽泽的一把火。
无人料到原察羽泽会突然进犯，更没料到身份高贵的原察神使会率军亲征。城塞一朝轰塌，水泽的族人们慌忙往西撤退，想要从山峡远渡，寻求海对岸同宗盟友的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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