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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他都戴着碎裂的眼镜，因为没有它，他几乎看不见路，所有都是糊成的一团彩色，现在也一样。
他坐在了温南对面的单人沙发上，等着对方开口。
温南看着他眼里是他看不清的神色，温煦只能看到对方的身形轮廓，但他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难以形容的复杂，像是又爱又恨，小心爱护又想撕碎。
“小煦，你知道吗？你妈妈她，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我很迷恋她，当然我并不是因为她的漂亮才爱上她，她很有才华。”
“她会画画，她能把她眼睛里看到的所有漂亮的东西都画下来，一开始，她眼里最美好的东西是我。”
温南开始不紧不慢地叙述他和林安然的爱情故事。
“那段时间我们真的很快乐，我们一起去旅游，去采景，去她想去的所有地方，无论是什么样的要求我都愿意满足她，我们相识相爱到结婚，一切都水到渠成。”
“可就，就是从结婚之后开始，不幸就来了，她不愿意仅仅待在这个小家里面，她是会飞的，她要飞走，即使她当时怀着你。”
对方的神色里开始带上了阴郁，言语里也开始干涩。
“她太漂亮太有才华了，比我更有钱更帅的男人在她身边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现，她终于变心了，她要和我离婚，我不许，绝对不允许。”
温南的语速越来越快，急切中带着焦躁。
“我把她锁在了家里，她再也看不到其他的男人在她眼前晃了，她只能看见我，一切都开始恢复正常。”
“但在生下你之后，她一把火烧掉了我送给她的画廊，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了尘埃。”
温南声音颤抖这说着，叙述着他是怎么样将林安然困到死，他甚至还觉得，自己爱惨了林安然。
“不过幸好还有你，小煦，你是她留给我的礼物。”
“你是完美的，你的眼睛代表了我和安然，你的眼睛看不清，这一点也很好，只有看不清，才能收敛自己不被其他东西吸引。”
温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走过来，抱住了他，温煦甚至能感受到他颤抖着的双臂想要勒住他的脖颈，那一刻，他甚至以为温南想杀了他。
“这几天，先不要去学校好吗？算是爸爸求你。”
爸爸？温煦甚至想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可惜他脸色难看又僵硬，根本笑不出来。
怪不得对方一直不肯给他治疗眼睛，他一直以为是他对林安然太执着的缘故，害怕治疗后导致眼睛都颜色恢复才病态的不许。
事实上也很病态，以为不让他看见东西就可以乖乖待在他这个父亲身边，满足他对林安然变态般的迷恋，让他戴上特制的黑色镜框也只是为了不让别人注意他过于艳丽的容貌。
现在身边最亲近的两个人都有着病态般的心理，这没有让温煦害怕，反而让他有了尽快远离的冲动和决心，不过，一切还需要忍耐，他需要等待一个时机。
他低着头，温顺的像一只绵羊，轻声回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