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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安魂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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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张海琪在这里,看见此情此景一定会很眼熟。张海桐现在的表情,她当年在东北张家当暗哨的时候见过。

那个时候的张海桐还稍显稚嫩,脸上的阴郁带着一点刻意,还有些厌世的生无可恋。那个时候的张海琪不明白这种气质,认为张海桐很有意思。

但张海桐很明白那个时候的自己,还没有从原生世界的心态之中彻底脱离。

而现在的表情,张海琪大概会评价:很真。

张海楼同样如此评价。

在张海桐教养他们的时候,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他只是站在那里,精准的逮住出错的人。而后神情平淡的让那个被他逮住的孩子出列,自己说错在哪里。

他的脾气比干娘还要好,因为干娘有时候会生气,也会大嗓门说话。但张海桐不会。

他更喜欢沉默,想一些没人知道的事。

哪怕张海楼曾经套话,也从未知晓他这位长辈内心的世界。莫名的,他觉得桐叔脑海里的世界很丰富多彩,很美好。

他以为南安号上的张海桐已经很凶了,以为在长沙大酒店的张海桐已经很凶了。

现在,他才体会到张海桐的凶。

他手上拖得那个人,好像已经快死了,但还能狗一阵儿。

白玉在地上挪动,看着张海桐手上的不明物体,断断续续喊了一声:“师……座……”

张海楼直接捏住这女人的脖子。控制蛇的手段很多,但没办法发出声音一切都是徒劳。

车厢后面的枪击声越来越明显。那些士兵在试图破门。

张海桐拖着莫云高越过张海楼。“带着白玉,我们去发报室。”

张海楼立刻上前锁住这节车厢门,然后扛着白玉紧跟在张海桐身后。

逼仄的空间之中,那些装着尸体的玻璃罐子散发着寒冷的反光。断臂残肢在酒液之中起起伏伏。

张海桐环视四周,低头拖着莫云高打开车厢门,直接进发报室。里面两个守卫一个照面就被张海桐爆头,倒在地上贡献出魂环。

张海楼跟在身后,在即将跳出这节车厢时,他看见属于莫云高的血在地上蜿蜒,像神秘的祭祀符文,犹如无声的祭奠。

……

“把后面的车厢卸掉,我们要干最后的事了。”

张海桐说完,白玉和莫云高就被随意扔在车厢之中。张海楼二话没说,转身直接干活。这是个大工程,一时半会儿还真搞不定。

那些官兵已经突破张海桐锁上的那几道门,到了那节泡酒的车厢。

还差一点。张海楼一狠心,翻下火车底部扒着,准备大力出奇迹。手腕受伤的钝痛让他险些拉不住着力点,好在赶上最后一点时间,愣是拧开了两节车厢的连接处。

那些人明显感觉到不对,砸门的速度更快。火车头在那群官兵那边,这就导致张海桐必须在火车急停前搞定所有事。

张海楼扒着不敢动,上面的警卫直接对着车厢门射击,在上面打出好几个窟窿。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些人似乎打开了门。有警卫情急之下准备跳到发报室所在的车厢。

目测两节车厢距离很近,因为惯性分离的也很慢。但他明显经验不够,刚跳出去就被吸进枕木轨道,而后被张海楼扒的那节车厢撵的粉碎。

稀碎的英雄碎片溅了他一身,张海楼感觉自己的胃不太舒服。

他想,可能下辈子这个大兄弟的经验就够了。

没事的,谁不是第一次呢?

那些人不敢跳车,枪也打不到张海楼身上,只能原地无能狂怒。火车在渐渐减速,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停下来。而发报室所在的几节车厢更是因为没有动力越来越慢。

张海楼爬上车顶,跳回车厢落脚处。刚要踹门,一条蛇竟然跳到了他身上。蛇的弹射距离不小,而且这条蛇还很大,一看就是那个女人养的。

张海楼抓住蛇尾直接摔出去,让它和枕木上的大兄弟做个伴。

当他终于踹开门的时候,里面的血腥味熏了他一脸。

地上那两个人的样子简直惨不忍睹。

白玉和莫云高趴在地上,后者后脖颈往下的脊骨有一节算一节,全都被捏碎了。

这意味着莫云高就算没有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并得到救治,后半辈子也只能躺在床上,过上饭来张口衣来伸不了手的日子。

这还不是最惊悚的。

白玉好歹还是有个人模样,张海桐只是割了她的舌头。估计是她不安分,想要唤蛇过来。张海楼几乎可以模拟当时的情景,他桐叔肯定直接把她的舌头割了,还是刚刚干的。

因为这个女人的舌头就在地上,还在抖动。除此之外,四肢被子弹破坏失去了行动能力。

白玉如此,莫云高更是可怕。这家伙四肢本来就废掉了,为了从他嘴里知道一些事,张海桐一定用了极为残酷的手段。因为莫云高的手脚已经全部被折断,扭曲的像被任意摆布的玩偶。

这家伙绝对的出气多进气少。

张海楼想吐,又没敢。怕外面的人看见他出去疯狂呕吐忽然放阴枪。

那么张海桐呢?

他只是坐在电台跟前飞快的发送讯息,那是他从这两个人嘴里问出来的东西。

张海桐的动作如同早就设定好的程序,面部表情麻木的仿佛坏死。

这种表情已经无法形容,只能说人世间最绝望最憎恶最恐惧最难过的情绪杂糅在一处,以至于面部肌肉无法做出相应的表情,而眼睛也只剩下麻木了。

张海楼抹了一把脸,问:“桐叔,你不问我查到什么了吗?”

张海桐飞快点压的手指微微停顿,然后说:“你讲。”

他的声音很轻,和他身上四溅的血迹完全不搭配。轻的好像是在安抚谁,又好像只是单纯的怕吓到张海楼。

张海楼的声音变得很轻。

他的声音在火车即将停摆的声音中、在那些警卫的喧闹中、在莫云高残破的呼吸声中、在电报声中变成了安魂曲。

很静,很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