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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炳荣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吐出一口浊气,烦躁地将目光投向瘫坐在地上的茯苓,声音里带着几分威严与不耐:“那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茯苓这才抬手,用衣袖匆忙擦掉满脸的泪水,强自镇定下来,声音颤抖道:“……老爷,事情根本不是翠云说的那般。”
“今日,我伺候小姐午睡睡下后,便想着在宜兰院的院子里打理一下花草。翠云突然来到宜兰院找我,说是姨娘要找我问话。”
“姨娘不是惦记着小姐的脚伤,是想知道小姐是如何成为靖北王府恩人的。我实话实说,说我不知道,可姨娘却认定我在故意隐瞒。”
“之后,之后姨娘竟指使下人……指使下人强行扒开我的衣服,接着还让翠云拿针扎我,打算逼我说出实情。”
回想起那可怕的场景,茯苓的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脸上布满了恐惧的神色。
用针扎人,是内宅中最为阴毒的手段。
若是殴打,身上或许还会留下明显的伤痕,可这细细的针扎在身上,只会让人痛不欲生,却不会留下任何可供查证的伤口。
茯苓哽咽着继续道:“我实在是太害怕,才在情急之下,拿刀捅伤了翠云。”
“在那之后,我根本没有拿刀朝着周姨娘冲过去,更没说什么小姐让我受了欺负就加倍还回去。我当时满心只想赶紧跑回宜兰院,找小姐求救。”
“但紧接着,我就被那些下人一拥而上按住,刀也被夺,直到老爷您和小姐过来。”
茯苓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将事情的经过完整地说了出来。
周姨娘一听,瞬间紧紧抓住姜炳荣的手,脸上满是委屈与愤怒:“老爷,您听听这丫鬟都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我只不过叫她来问事,怎么会又让人扒她衣服又拿针扎她?您可以问问其他下人,我可有这样命令过。”
“而且,我只是叫茯苓过来问个话,她一个丫鬟却敢带着刀过来。翠云只不过训斥她两句她便拿刀伤人,甚至还打算来伤我。也不知,她是哪来的刀,哪来的底气。”
嘴上说着不知,周姨娘眼神却悲悲戚戚地看着姜初霁。
“初儿,上次你宫宴裙子上绣线有毒的事情,我已经说了我真的不知情,没想到你面上不说,心里却还怨恨着我。不仅让你的丫鬟如此防备我,还让她不把我和我院里的人放在眼里。”
“我知道你在宫里得了脸,又成了靖北王府的恩人,如今风头正盛。可再怎么样,在家里我也是你的姨娘。你就算不把我当回事,至少也该看在你爹爹重视我腹中这个孩子的面上。”
说着,周姨娘摸上自己还未显怀的肚子,看向姜炳荣,“老爷,您也知道,我年轻时日夜操劳伤了身子,就再难有孕,这次好不容易才能有身孕,我只愿能平安生下和您的这个孩子。”
“无论初儿对我有什么怨,我在这里给她赔不是。大不了,我给她跪下,求她原谅。”
周姨娘说罢,脸上堆满了悲凄的神情,作势就要往地上跪去,那姿态极其卑微。
“够了!”姜炳荣越听,越怒气冲冲。
茯苓一个丫鬟,若不是自己主子给的,她哪来的刀?若不是自己主子不把芳华院放在眼里,一个丫鬟怎么敢在芳华院里持刀伤人?
本来姜炳荣就因为前两日姜初霁当面顶撞他,对她压着怒气。此刻更是怒气更盛。
这丫头真以为傍上了几个贵人,得了些权势,就飘飘然不知所以了。
如今竟然连他这个父亲,以及相府里的其他人都不放在眼里,简直放肆!
姜炳荣一把扶住周姨娘,而后冷着脸,目光如刀般射向姜初霁,声音里透着怒意和警告。
“你这丫头,别以为在几个贵人眼前得了脸,就觉得自己现在地位多高。没有我这个爹,你算得上什么?”
“在外得了几分脸又如何,只要还在这相府,你就得对我这个爹恭恭敬敬,恪守孝道!”
“今天的事,你这丫鬟胆大包天,不知死活,敢持刀伤人,让她自行领二十棍,再逐出相府。”
“至于你,” 姜炳荣顿了顿,咬牙道,“你马上给我回你的宜兰院,好好待着。三日之内,不准踏出院子半步!”
“你给我静下心来,好好反省反省,你对我这个爹,还有对你的姨娘,到底应该秉持怎样的态度!若再敢如此张狂,休怪我不顾父女情分,对你家法处置!”
让茯苓领二十棍,逐出相府。
让姜初霁禁足三天,好好反省。
周姨娘的嘴角几乎要压不住了。
茯苓一走,姜初霁身边就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了。她就不信,她还没机会往姜初霁身边塞人监视。
说了这么多,姜初霁一直站在那听着。
听到姜炳荣的话,这才眼皮动了动。
她的目光在院子里扫视,只见那把匕首现在被翠云拿在手上。
而匕首的刀鞘则是在混乱中掉在地上,沾了尘土,无人在意。
姜初霁不紧不慢地朝翠云伸出手:“把匕首给我。”
翠云一愣,下意识看向周姨娘。
这个节骨眼上,二小姐要刀做什么?难不成关禁闭还要把刀带回去?
“我说,把匕首给我。” 姜初霁又重复了一遍。
翠云咽了咽口水,内心不知为何有些恐慌。但在姜初霁的直视下,她还是遵从了命令,将匕首递给了她。
此刻的她,根本没有多想。
毕竟,老爷和这么多下人都在现场,二小姐再怎么样,也绝不可能拿着刀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姜初霁将匕首握在手心,轻轻转动手腕,似是在细细把玩。
锋利的刀刃在日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一道森冷的寒光,映照着少女平静无波的脸庞。
突然,姜初霁抬眸看向翠云,脸上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语气平淡像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虽然你刚才说的都是编的,但你有句话没说错。我的确会告诉茯苓,谁敢欺负她,那就加倍还回去。”
翠云听到这话,下意识看了眼旁边被她刚才扇得,半边脸高高肿起的茯苓,一股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忍不住想要后退。
然而,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就在这一秒,姜初霁已经举起匕首。
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寒光一闪,直接将那把刀捅进了翠云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