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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不要睡了，我害怕。”
顾拾禾一步步地踏入了房间，幼小的男童正欢快地摇着自己母亲垂在浴缸之外的手臂，让她不要再睡在浴缸里了。
顾拾禾一怔。
鱼缸里的女人虽然眼角有哭过的红痕，但依旧娇艳动人，她的头无意识地垂在一侧，左手手臂垂落在浴缸外，右手置于自己的腹前。
她的表情很柔和，像是下一刻就会摸摸趴在一边的男孩的头道：“乖宝宝，我们上床睡觉。”
但顾拾禾知道，再也不会了。
——一大片鲜艳的红色染红了浴缸里的清水，顺着女人的手滴到地毯上，一滴，又一滴。
顾拾禾认出，那个孩子是纪时。
他看不懂眼前的一切，茫然地眨着眼睛，许久才反应过来，他这是从游戏中穿越回过去的场景里了。
难怪纪时说对他很熟悉。
这时，小小的纪时在镜子中发现了他的身影：
“哥哥，你帮我把妈妈抱到床上陪我一起睡觉好不好？妈妈睡着了，我抱不动。”
小小的脸努力地仰着，纪时想用小手去拉顾拾禾的衣角，结果怎么拉也拉不到。
顾拾禾勉强弯了弯嘴角，努力装出一副很乐意帮忙的样子，心里却难过着，他朝纪时点点头，又点了下纪时的额头，让他沉睡，先把孩子抱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然后顾拾禾又把纪母从浴缸中抬出，水已经完全冷却，血在水中化开，如同玫瑰一样绚烂而悲伤。
“不知道当您知道林倩的结局时会怎么样？”顾拾禾低喃道。
放开排水口，他将浴缸里的血水全部排下去，一切都化为虚无。不知为何，顾拾禾突然想起初见时纪时他脸上的凶狠和悲伤。
忽然觉得很难过。
再次醒来时，已是阳光明媚。
顾拾禾发现自己在一张小床上，房间很大，但很空旷，明显不是昨天晕倒前的纪时的房间。
他睡得有点昏沉，身为狐仙以来，他几乎就没阖过眼。
突然有人敲敲房门，又笑眯眯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是林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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