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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寿张县乔坐衙(三)
“雄信山原本就是我打下来的,里面都是大王庄的原住居民,你老婆孩子他们也在那里,你不去的话,怎能对得起他们。”
李洪本就是大王庄的原住居民,只是后来养家糊口,这才上外地打猎,东奔西跑。后因李林从大虫口中将他给营救,自此,便被李林提拔成为寿张县总捕头。
自牛二继任钦差大臣之后,他就与他的部下留守在县衙里面,一直以来,假意顺从。如今牛二受罚,肯定会传入蔡太师耳中,到时寿张县未必会是一片福地,不如将财宝奉献,追随李林前往山寨,逍遥快活。
李林也很赞成他的意见,只是好不容易来一趟,总得做些什么,欣然接受李洪之后,随即又道:“只是牛二之死,未必一时就能传入京城当中,在此之前,我得留下来做一件事。”
“哦?何事?”
“绾绾有个姐姐,曾经被人卖至怡红院内,当初若不是遇见我,恐怕这辈子都毁了。如今穿得一身官服,刚好可以利用职务之便,处理此事。”
徐绾绾是李林娶回来的娘子,这一点,整个大王庄里面的人都心知肚明,李洪自然也有印象,只是没想到,她在外面还有姐姐,既然是李林的家事,那也是他李洪的家事,有义务留在这,一并处理。
“大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既然你不走,我和兄弟们也就留在这里,有什么尽管吩咐就是。”
李洪随即拍着胸膛,大笑几声。
李林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你的心意,大哥先领了,来年若是家里有什么事,你也找我,寻求帮助。”
“大哥客气了。”李洪讪笑。
二人难得见一面,叙叙旧之后,便原地休息,天亮之后,便开始着手调查徐虹凌被卖一案,衙门内,依旧是原班人马在那里坐镇,百姓们守在外面,特意看看今天究竟是怎么一个矛盾。
李林早已命人前往山寨,将徐虹凌给请了回来,此刻,正一个人跪在正中间,没过多久,李洪等人就将怡红院的花姐给带了过来。
花姐刚一跪下,就意识到不对劲,看了眼旁边的徐虹凌,咬紧后槽牙,“贱人”二字,脱口而出。
再看看堂上的县老爷,还有捕头他们,整个人瞬间吓破了胆。
“啪。”
见人到齐之后,李林很快敲击了下手中的衙木:“堂下所跪之人,速速报上名来。”
“回大人。”
“民女徐虹凌。”
“民妇春花。”
徐虹凌与花姐二人纷纷报上名来。
李林质问她们:“民女徐虹凌,你作为原告,可认得此人?”
徐虹凌点了点头:“认得。”
“告她何罪?”
“告她买卖人口,私养黑恶势力,逼良为娼。”
徐虹凌的话刚说完,李林脸上就露出几丝怒色,再次拍打衙木;“民妇春花,你可认罪?”
怡红院老、鸨名为春花,大家都称她为花姐,初来县衙时,还以为又是牛二在做什么妖,可是眨眼一看,县老爷换成了别人,再加上徐虹凌也在,顿时间就意识到不对。
“回禀大人,民妇冤枉,真的冤枉。”
春花吆喝着:“怡红院虽是青、楼,可都是合法经商地,并且自古以来,都不曾有过相关禁令,里面的姑娘个个都是自己愿意做的,何来逼良为娼一说?”
“那么买卖人口,私养黑恶势力,你又做何解释?”
“买卖人口更算不上,我这的姑娘大多都是家里穷,主动送上门来的,这在法律上是构不成这种罪名的。至于私养黑恶势力,根本只是口头一说,根本没人看见。大人又怎可凭她一番言语,就定下我的罪名呢?”
大许律令,买卖人口,买卖田地,都是允许的,只要有契约即可,怡红院里面的姑娘,大多都不清白,她们肯出来做,无非也是为了生存罢了,谁让古代女人的地位比较低呢。
至于私养黑恶势力,那是肯定不允许的。但是这个花姐实在太狡猾,李林想着从他口中也问不出什么来,于是转头看向徐虹凌,“徐虹凌,事情真像她所说的那样吗?”
“不是的大人。”徐虹凌说道,“当日那些村民卖我之时,她的确拿有契约,但是我不签。在这种情况,我完全属于被动。她们完全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将我给卖了出去。此后,逼着我出去接客,我又不同意,她就找人把我关进柴房里面殴打,怡红院中,有很多和我一样遭遇的姑娘,她们都可以指正这些事,大人不妨派人前去,抓她们过来问候一下即可。”
没签契约,就把她带进怡红院,这是强买强卖,犯法;人家不同意接客,就把人家关进去殴打,这是逼良为娼,私养黑恶势力,同样也犯法。如今一切证据都在,李林完全可以治她的罪。
春花见状,萌生了回怼之意,随即指着徐虹凌道:“贱人,还嫌害老娘害的不够是吧?信不信老娘抽你?”
“住口!”李林大声呵斥,“公堂之上,岂容你等喧哗?来人啊,掌嘴十下。”
“是,大人。”李洪与另外一名捕头走上前去,一左一右各打了几下,春花旋即不敢大声吆喝,老实下来。
李林接着说道:“来人啊,去怡红院传几个姑娘过来。”
“是,大人。”李洪威风回道,随即带人照做。
一瞬间,春花瘫坐在地上,感觉自己要完了。因为怡红院内,确实有很多非法买卖的勾当,可以说里面的姑娘,十个有九个都是被人强卖到这里来的。
而且里面的龟公个个都是打手,还有柴房,刑具等摆设,若是县衙捕快此去,肯定能查到这些,到时,她纵是有万千狡辩,也难以开脱。
“大人啊,民妇好歹也算是这一带有名的人物,怎可如此草率处置?我看这样,民妇那里正好有一些财宝首饰,今日不妨全都送给大人,还望大人做个顺水人情,放了民妇一回。”
“哦?”一听她要送钱,李林顿时产生兴趣,“你准备给本官送多少银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