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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之后,虽然子霜不觉得,但仆人们都觉得他魔怔了,虽然二公子平时也很魔怔,但现在是超乎寻常的魔怔。
二公子今日一大早就盯着一盘棋,下几步退回去,下几步再退回去,一会儿眉头紧锁,一会儿喜笑颜开。所有的伺候都不需要,院子里只要是有手有脚的,全都出去,满大安城找一个年轻砍柴的。平时公子烧木炭都嫌烟大,非银丝碳不可,怎的现在要烧柴了?
仆人也没办法,找吧。一天下来,倒是颇有收获,全城年轻力壮砍柴的,在子霜公子的院子里站了一排。
子霜公子大眼一瞧,就知道没有他想找的人:“大安城砍柴的都在这了吗?”
一个樵夫回话道:“我们这些人,多数祖辈传下来的,一个圈子里大家互相都认识。只要我认识的,都在这了,但是有些零星砍柴赚家用的,那就不知道了。”
这可麻烦了,子霜回忆一下那人,说话行为都礼貌妥帖,确实有些和他们不太一样的气质:“那你们说的砍柴赚家用的那些人,怎么才能找到?”
“额,城东有一片树林,是他们常去的地方,或许在那能找到。”
“走。”说着子霜抬步便走。
“诶诶诶,公子,现在天色已经晚了,砍柴也都是早上去。”
“哦对,是我急躁了。”
第二天,仆人们更崩溃了,二公子天还没亮,就带着他们跑到树林里蹲着。而且真的是蹲着,秋季凌晨,又寒又湿,子霜在树林子里,只觉得从四面八方来的寒气,头发上都结了露珠,只能蹲下抱着膝盖,双手揣在袖子里,可怜巴巴的。
就这样也劝不走,谁也没见过公子这个样子,连上课都叫着起不来的公子,怎么这次这么大劲。可苦了他们也跟着公子一起蹲着。
天色刚明,还真的让他们听到了砍柴的声音,这片树林不大,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人,听说话声音,正是那天下棋的那人。
找到了,子霜正要站起来跑过去,使了一下劲,突然发现腿已经冻僵了。挣吧两下纹丝未动,膝盖就像是冻死了一样,身上也冻透了,各个关节都难以活动:“快快,扶我起来。”
几个家丁在旁边也纹丝未动,跟他蹲的一模一样:“我们也动不了啊少爷,咱们这就你穿的最厚。”
声音越来越近,那人抓起一丛树枝,熟练的下刀,几刀下去,树枝倾倒,树枝后面惊现五六七八个男人,不动不说话,蹲了一片。
这这这,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一大早这会蹲这么多人,看这姿势,难道是来拉屎的吗?拉屎,一起拉?
樵夫看着子霜,子霜看着樵夫,场面一时相当尴尬。
在其他樵夫的帮助下,七手八脚将这些人掺了下去,拉柴的板车和挂霜字牌的豪华马车一起在街上走,也是一副奇妙的景象。
子霜没说要去什么地方,樵夫也不敢贸然蹬李氏大门,先将他们带回自己家院子,生了个火堆给他们取暖。
一群人烤着火,默默地低着头,早上太丢人了,现在完全没有李氏下人出来,趾高气昂的样子。
子霜环视了一圈,这个院子,怎一句家徒四壁能概括的。屋顶漏雨,墙壁漏风,没有什么是完好的,这样比起来,他本人还算干净的了。
樵夫很不好意思的说道:“子霜公子,实在不好意思让你来这种破地方,我这也没什么招待的,您暖和过来了就赶紧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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