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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后来，这一切雄心和抱负都成了过去了。为了卖钱、为了印更多的字，他将写不完的坑，越积越多，将不必写的余白，越拉越长。
阮沅江叹息一口：“这也不能怪你。其实我也能明白你的心情，我大学刚毕业那会儿也挺穷的，当时行路艰难，为了读书也做了很多不值得的事……”
说到此处，阮沅江的声音渐小，看到柳守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阮沅江便不再说了。
他有私心，他从前过得有多落魄，柳守城这样的有钱人不能体会到，自然也无法理解，他要拉金德秋这个难兄难弟出去说。而且他心里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自己，他不想在柳守城面前展示从前那些糟糕的、不堪的一面，哪怕什么都不展露，这样的萍水相逢，对于过往互不相知，就已经很好。
“什么不值得的事？卖身？”金德秋敏锐竖起他的雷达。
阮沅江抬手给了金德秋脑袋一个囫芦瓢。金德秋究竟是什么人间极致dramaqueen？
金德秋抱头咿咿呀呀地一通惨叫。然后又没心没肺地笑了。金德秋这人有时候真是乐天乐地，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阮沅江原来想起伤心事，心情变得不好，此刻也跟着笑了。
重重灯影里，只有柳守城静止着，像一幅画卷。
“柳公子，”金德秋凑上去问，“映柳山庄，联系了吗？他们只认你。”
“联系了。”
柳守城突然放下自己手中的书卷，给阮沅江剥了个葡萄，晶莹剔透，果肉硕大，他颀长而白皙的手从灯下伸出，到阮沅江的面前。
阮沅江：“？”
“好吃。”柳守城说。
他的声音在灯影里像是结了一层寒霜。
回房后的阮沅江在认真思索一个问题，就是这个世界有没有救了。
平康王自嘲的笑如惨淡的光影一般浮现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个世界，当妈的想把膝下独女（当然现在已经是生理和心理意义上的独男）嫁到十男九gay的北魏当同妻，因为联姻将使北魏从此对她大开方便之门，当叔叔的一心想要把侄子掐死在十六岁的掌权摇篮里，在这个权力社会，武力和利益就代表了一切话语权，人人都想当1，可人人都是0，人人都想上别人，可是人人都在被人上。残酷如斯。
“这个平康王，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他是怎样残疾的？又是为何，要来找北魏世子？”一肚子疑惑压在阮沅江心头。
可是柳守城呢？他是0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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