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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申屠北雪来郡府商议要事,他便知道,申屠北雪是柳守城曾经一同浴血沙场的同僚。两人之间有着出生入死的情谊。
第二次,在朝堂之上,他们一起反杀了平康王谢勉。那一次也是隔着众多人,他没有看清她的长相,却也知道她有摄人心魄的气魄和胆识。
听说这位庄主从军那年,少年十五二十时,步行夺得胡马骑。射杀山中白额虎,肯数邺下黄须儿。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英姿朗朗,威震三军。是平阳将军手下的第一副将,连柳守城都要甘拜下风。
凡是申屠北雪出现的地方,她必然光芒万丈如同一颗降落人间的月亮。她的神姿好像扑上了月华一样,连星霜都要为她披上缟素。
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她是映柳山庄的主人,是置身事外的江湖客。风雅和傲然在她身上如此相映成趣的体现着。她却将柳守城的一切心愿视同为自己的心愿。不遗余力地帮助他。
阮沅江的心里酸酸的。
或许申屠北雪才是天选之人,但这念头只不过存在了两秒钟,他就感到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忒小气。
申屠北雪一身青衣走进室内,身后跟着她的弟弟申屠秣云和妹妹申屠晨星。她取出神龛中的润碧白玉石,对阮沅江道:“每日外敷半个时辰,可以纾解疼痛,七七四十九日之后,毒性全解。否则这眠春散留下的功力,会落下病根。”
“总之,现在那北魏天山派已经溃败,你亦无须太过担心。”
“这一切,都是你们设下的圈套?”阮沅江问。
“不错,正是。”申屠北雪笑道,“自从在醉玉楼事发之后,我们映柳山庄接到线报,知道那谢勉必会来我映柳山庄劫取法宝,便恭候多时了。只是今时今日,没有想到,他要的却是你……”
秦珂道:“其实可以理解,毕竟我们阮郡爷的确生得不染尘俗一表人才。”
一个清恬的女声接过话茬儿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貌比潘安羡煞王嫱冰肌玉骨倾国倾城……开玩笑,那是一句话能说得清楚的?”
阮沅江:“?”
溶溶曳曳的春光之中,金德秋挑开帘子走了进来。褪去了易容装之后,一身女儿装。格外清峻动人。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金德秋对着直愣愣看着自己的阮沅江:
“看什么?再看扇你。连同你眼珠子一起挖出来。”
阮沅江:“……”
申屠北雪道:“不过还好,德阳公主毫发无损,倒也称得上是幸事一件。”
“总之,这一个月,你便在我映柳山庄,安心休养便可。”
说着申屠北雪合上门,离开了屋子。屋外站着阮沅江。屋内站着薛神医。
阮沅江总隐隐约约觉得哪里有些不痛快。思考了半柱香的功夫之后,无果。
一袭黑衣隐没在房间的一角。房间里充斥着极苦的艾草香。对于阮沅江这个身子刚恢复的人来说,有些不适,充满了呛人的味道。但是薛神医坚持说这药草对他的身体会比较好。
薛神医头上插着一个野葫芦做簪子,两撇胡子显得人颇有些年纪,手一伸,取下野葫芦,便从其中倒下两粒黑漆漆的丸子。
有没有药效阮沅江不知道……反正长得挺像麦丽素的。
薛神医“呵呵”一笑:“此乃滋补之药。”
“天下毒与药皆同源同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