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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酒厂的故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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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窖的霉味混着血腥直冲鼻腔,李承道剑指在青砖墙上游走,朱砂绘制的镇魂符突然燃起幽蓝火焰。砖缝里渗出的血水发出&34;滋滋&34;声响,竟在墙面凝成婴儿手掌的形状。

&34;道长!&34;赵世昌攥着半块鸳鸯肚兜倒退两步,风灯照亮墙角堆积的酒瓮。最上层陶瓮的封泥簌簌剥落,瓮口缓缓探出只青紫小手,指尖还挂着半片褪色的长命锁。

李承道反手甩出三枚铜钱,陶瓮应声炸裂。浓稠血酒中浮着具蜷缩的婴尸,脐带上缠着红线铜铃。老道面色骤变:&34;子母煞!这孽障竟将未足月的胎儿炼成酒引!&34;

凄厉的啼哭从四面八方涌来,七十二口酒瓮同时震颤。赵世昌突然捂住右耳,温热血线顺着指缝滑落——耳道里钻出条沾着酒糟的蛆虫。

&34;闭气!&34;李承道将符水泼向半空,蒸腾的雾气中浮现二十年前的幻象:青娥挺着孕肚被拖向酒窖,藕荷色衫子浸透血污。赵老爷子举着桃木钉狞笑:&34;用你的骨血酿酒,是赵家给你的福分!&34;

幻象忽变,青娥被活生生封入砖墙的刹那,隆起的腹部突然伸出血淋淋的小手。赵世昌的翡翠扳指骤然发烫,耳边响起父亲临终前的嘶吼:&34;逆子这是赵家的命数&34;

&34;小心!&34;李承道的铜钱剑擦着赵世昌耳际飞过,斩断一缕黑发。酒窖横梁上垂下无数血淋淋的脐带,青娥倒吊的鬼影七窍涌出酒糟,腐烂的腹腔里爬出浑身青紫的婴灵。

&34;昌哥哥&34;女鬼的声音忽而凄婉,被铁链锁住的腕间银镯叮当作响,&34;你说等新酒开坛,就带我去看&34;

赵世昌突然头痛欲裂,零碎记忆如毒蛇撕咬神经。他看见十五岁的自己将银镯套在青娥腕上,少女羞涩的笑靥比酒曲更甜。画面陡然扭曲,暴雨夜青娥的惨叫穿透酒窖,父亲提着血淋淋的桃木钉走出阴影。

&34;醒神!&34;李承道一记清心咒拍在赵世昌天灵盖。老道道袍袖口窜出七盏莲花灯,将婴灵困在光阵中。那鬼婴突然咧嘴大笑,嘴里竟含着块刻着&34;赵&34;字的玉锁。

&34;往生玉锁?&34;李承道瞳孔骤缩,转身揪住赵世昌衣领,&34;赵婉清是你什么人?&34;

瓦釜雷鸣般的轰响从地底传来,酒窖青砖寸寸龟裂。血水翻涌间浮起二十具陶瓮,每口瓮中都探出只挂着酒糟的白骨手。李承道咬破舌尖喷出血雾,铜钱剑瞬间燃起烈焰:&34;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34;

剑光斩向婴灵的刹那,赵世昌突然纵身扑向光阵。翡翠扳指迸发邪光,竟将七星剑阵震得粉碎。他双目赤红地掐住李承道脖颈:&34;谁敢伤我赵家血脉!&34;

地砖轰然塌陷,众人坠入地下密室。腥臭扑鼻的发酵池中泡着十具孕妇尸首,鼓胀的腹部用朱砂画着符咒。池边石案摆着本泛黑的《酒经》,摊开的那页赫然写着:&34;取怀胎七月者,去脏留胎,以胎为曲,其酒饮之可通幽冥。&34;

&34;原来如此&34;李承道抹去嘴角血渍,&34;赵家所谓祖传秘方,竟是茅山禁术&39;胎尸酿酒&39;!&34;

阴风卷着酒糟拍在墙上,现出密密麻麻的血字账目。赵世昌颤抖着抚过&34;戊午年收女工十六,耗高粱千斤&34;的字样,每笔账目后都跟着个血手印。当他触到青娥的名字时,墙皮突然脱落,露出具嵌在砖墙中的森森白骨。

白骨右手无名指套着银戒,戒面并蒂莲纹与青娥的银镯如出一辙。李承道捡起散落的酒曲,暗红颗粒中混着细碎骨渣:&34;以挚爱之人的骨灰制曲,赵老爷子当真好算计。&34;

&34;不是的!&34;赵世昌嘶吼着扯开衣襟,胸口赫然浮现青紫色尸斑,&34;那夜我本想带青娥逃走,是陈伯&34;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七窍突然涌出猩红酒液。

发酵池血浪翻腾,二十具孕妇尸首齐齐坐起。青娥的鬼影从池底缓缓升起,腐烂的双手捧着一坛血酒:&34;昌郎,饮了这合卺酒&34;

李承道掷出五帝钱的瞬间,密室穹顶落下铁笼。赵老爷子的尸身端坐在太师椅上,手中还攥着缠满红线的桃木钉。更恐怖的是,尸身旁边站着个与青娥一模一样的少女,颈间玉锁泛着青光。

&34;婉妹?&34;赵世昌如遭雷击。少女朱唇轻启,发出的却是苍老男声:&34;我的好儿子,为父为你选的续弦可还满意?&34;

血池突然伸出无数鬼手,李承道脚踏罡步念动真诀,却发现道袍上的八卦图正在渗血。当赵婉清掀开红盖头时,露出青娥被缝在少女脸上的腐烂面容——嘴角的丝线还穿着七夕那日的鸳鸯肚兜碎布。

&34;哥哥&34;赵婉清的声音忽男忽女,&34;该洞房了&34;

血池翻涌的浪涛里浮起青铜酒爵,赵婉清腐烂的指尖抚过爵身饕餮纹,镶嵌的翡翠突然迸发幽光。李承道道袍上的八卦血符瞬间燃成灰烬,他盯着少女颈间玉锁,忽然咬破中指在掌心画出倒转的七星。

&34;天璇移位,地煞开门!&34;老道嘶吼着将血掌拍向地面。密室四壁应声渗出黑血,那些嵌在墙中的白骨竟扭动着爬出,挂着酒糟的指骨在地面划出北斗阵图。

赵世昌的翡翠扳指突然炸裂,碎片割破他脖颈动脉。喷溅的鲜血在空中凝成血线,将赵婉清手中的合卺酒坛与青娥的银镯连成诡异图腾。酒坛上的&34;死生契阔&34;四字开始蠕动,化作无数细小的血色酒蛾扑向众人。

&34;哥哥&34;赵婉清的声音忽而清越,她撕开缝在脸上的腐肉,露出底下白玉般的肌肤,&34;你看清楚,我是婉清啊!&34;颈间玉锁应声开启,青娥的魂魄从她天灵盖冲天而起。

李承道趁机掷出五帝钱,铜钱在空中结成锁链缠住青娥鬼影。老道脚踏罡步逼近血池,七星铜钱剑直指赵老爷子尸身:&34;借尸养魂二十年,今日该散功了!&34;

尸身突然睁眼,桃木钉破空射来。李承道旋身避开,剑尖挑开尸身锦袍——赵老爷子的胸腔里竟嵌着个青玉酒瓮,瓮中浸泡的胎儿正睁着血红的眼睛。

&34;胎尸瓮!&34;李承道剑势骤收,反手甩出七张雷符,&34;怪不得酒坊怨气经年不散!&34;雷火轰在青玉瓮上,酒液飞溅处浮现二十个生辰八字,正是戊午年失踪的十六名女工与四个未足月的婴孩。

青娥的鬼影突然发出震天尖啸,七十二口陶瓮同时炸裂。血酒洪流中浮起张由酒糟凝成的人脸,赫然是当年助纣为虐的陈伯。鬼脸张开巨口,将赵世昌吞入喉中。

&34;昌郎!&34;青娥的悲鸣撕开裂隙,赵婉清趁机将玉锁按在血池边缘。池底轰然洞开,露出深埋地底的往生酒窖——三百六十五口黑陶酒瓮呈八卦阵排列,每口瓮身都刻着女子姓名。

李承道扯断道袍系带,露出后背的钟馗捉鬼图。朱砂刺青遇血即活,钟馗虚影手持判官笔直扑青玉瓮:&34;酆都北阴敕令,诸邪退散!&34;

赵老爷子的尸身突然炸裂,青玉瓮中胎儿伸出紫黑小手,抓住钟馗虚影塞入口中。密室穹顶开始坠落人皮酒经的书页,每张纸上都浮现孕妇临死前的惨状。

&34;就是现在!&34;赵婉清将玉锁抛向李承道,&34;往生酒窖的阵眼在震位!&34;老道凌空接住玉锁,却见锁芯刻着青娥与赵世昌的生辰——原来二十年前的新娘,竟是赵老爷子的私生女。

血池突然伸出无数鬼手抓住李承道双腿,青娥的鬼影趁机附上赵婉清身躯:&34;哥哥你当年给的银镯好冷啊&34;少女的右手开始腐烂,腕骨上赫然套着青娥的并蒂莲银镯。

赵世昌在鬼脸腹中摸到块冰凉玉牌,借着翡翠扳指的微光,他看清上面刻着&34;戊午年七月初七,聘青娥为妾&34;。记忆如潮水涌来——那年七夕他偷走父亲聘书,却撞见青娥被拖往酒窖

&34;啊啊啊!&34;赵世昌撕开鬼脸胸腔,抓着玉牌跳入血池。池水触玉即沸,现出条白骨铺就的甬道。当他冲进往生酒窖时,正看见震位酒瓮中封着具怀抱婴儿的骸骨——青娥的头盖骨上,还插着那支他送的银簪。

地面突然剧烈震颤,三百六十五口酒瓮同时倾倒。黑红酒液汇成血瀑,将赵婉清与青娥的魂魄冲进酒窖。李承道追来时,正撞见赵世昌抱着青娥骸骨喃喃自语:&34;我带你走这次真的带你走&34;

&34;痴儿!&34;老道挥剑斩断缠在骸骨上的红线,&34;她的三魂七魄早已炼成酒曲,这具骸骨不过是&34;话未说完,骸骨突然抬手刺出银簪,将赵世昌的掌心钉在酒瓮上。

青娥的笑声从四面八方响起,酒窖墙壁渗出混着骨灰的酒曲。赵婉清颈间玉锁突然飞向震位酒瓮,瓮中浮出本泛黄的日记。李承道抢在酒液腐蚀前翻开,戊午年七月初七的记载令他毛骨悚然:

&34;今夜以青娥制酒曲,其腹中竟有三月胎。世昌持刀欲救,被吾击昏。取胎时方觉婴孩腕带银镯,与吾儿生辰相符,惊觉青娥乃二十年前送与佃户之女&34;

暴雨般的酒糟砸落下来,赵世昌的惨笑混着血沫:&34;原来我亲手害死了亲妹妹&34;他的皮肤开始皲裂,皮下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猩红酒液。翡翠扳指彻底融入骨肉,在右手凝成鬼爪。

李承道咬破舌尖喷出本命精血,在虚空画出金光神咒:&34;天地自然,秽炁分散凶秽消散,道炁长存!&34;符咒印在青娥骸骨天灵盖的瞬间,整座酒坊的地基开始塌陷。

赵婉清突然夺过七星铜钱剑刺入自己心口,混着玉锁碎片的鲜血喷溅在青娥骸骨上:&34;阿姊我替赵家还债&34;少女的魂魄化作流光没入银簪,酒窖穹顶透下月光,照出青娥眼角凝结的血泪。

三百六十五口酒瓮齐齐炸响,浸泡二十年的怨气冲天而起。李承道拽着赵世昌跃出地缝时,整座酒坊在血焰中轰然倒塌。晨光穿透酒雾,他们看见青娥的虚影抱着婴灵立于废墟之上,腕间银镯与赵婉清的玉锁同时化为齑粉。

&34;尘归尘,土归土&34;李承道将铜钱剑插入焦土,超度经文刚起便剧烈咳嗽——掌心赫然浮现酒糟状的尸斑。

十里外的龙泉溪突然飘满猩红,镇民们惊见河水蒸腾起血色酒雾。而在无人察觉的废墟深处,半截翡翠扳指正吸收着晨曦露水,渐渐凝成婴孩手掌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