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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号上午，四个人挂着同款黑眼圈，从库房里出来。
青雅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用鸡毛掸子清扫架子上的灰尘，王雪趴在另一边柜台上，根本抬不起头，实在是太困了。
“都说了几个人轮流守着，你俩偏偏睁眼不睡，现在困了吧。”胡春兰觉得好笑，这两妮子不放心，觉得一个人看着，可能会忽略掉细微的动静，非坚持自己盯着才行。
可昨晚儿四个人窝在供销社守株待兔，等了一夜，也没等到自己想要的人。
“这可怎么办，要是逮不着这小偷，下个月我们的工资还是不保啊。”王雪有点焦虑，她现在可是全靠自己养活自己，没有进账，她很没有安全感。
青雅道，“虽然不知道这小偷到底是打哪儿来的，但我们也不能干呆着，胡姐，你说咱们能申请换锁不？”
“那我今天去和张经理汇报工作的时候问问？要是上头不给批钱，我们自己凑钱换。”胡春兰也不知道换锁有没有用，但这是她们唯一能做的。
因为小偷的事，青雅和王雪的心情都不是很好，但之前定下的保育院之行肯定是要去的。
王雪一共拉来了三个组员，两女一男，除了男孩子还在念书，两个女孩已经工作了。
保育院的糟糕程度比大家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一行人赶到的时候，正碰上孩子们午睡起床，现场是鸡飞狗跳，一片混乱，甚至来不及多打招呼，众人就赶紧上前搭把手，帮工作人员哄孩子。
青雅跟在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身边，女人怎么做，她就依葫芦画瓢。
青雅动作僵硬地给坐在床板上不动的小女孩穿衣服，女孩看起来两岁大的样子，整个人瘦瘦小小的，感觉身上没什么肉，一摸都是骨头。
穿好衣服后，女孩还是一直垂着头不说话，青雅只好哄她，“我们穿好衣服，去外面玩好不好？今天来了好多漂亮的大姐姐呢。”
女孩还是没动静。
已经给旁边的小女孩穿好衣服的张桂芳走过来，“这孩子是个又聋又哑的，你和她说话没用。”一边说着，一边和女孩比划了几个动作，叫她自己出去玩。
女孩点点头，一路小跑着出去。
青雅缄默不语，话像是被堵在嗓子口，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张桂芳看她年纪轻，想来也没经历过什么人生大事，劝慰说，“不用觉得这孩子苦，她就是命好，才能进保育院呢，外面饿死的孩子，和她年纪一般大的多了去了。”声音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保育院的情况显然不允许两人聊下去，青雅继续跟着女人把床铺一一理好，又简单打扫了一遍房间卫生，然后张桂芳抱着孩子们换下来的脏衣裳准备去洗，看青雅还想跟着她，有些无奈，打发她去隔壁房间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本来隔壁房间是作为工作人员的休息室，但去年保育院陆陆续续捡到六个还不足一岁的女婴，这个年龄的孩子离不开大人，所以就把她们全部安置在了休息室，好让值守的工作人员顺便看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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