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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秋天，校门外那一排排枫树维持着去年的姿势站在原地，一簇簇枫叶红黄相间，从树巅到树干，再到裸露出来的少许根部，流浪的枫叶们根据疏密排列整齐，看上去同以往没什么不同。
但是鱼谣却知道，还是不一样了。
和鱼桑一起在校门口排队的时候，她看见了陈之闻，对方没注意到她，正抱着一个篮球在跟认识的人聊天。
鱼谣的目光毫不停留地掠过他，侧身重新找了一个角度，低头翻看着手里新买的书。
法国作家古斯塔夫·勒庞的著作《乌合之众》，封面上，一群人彼此捂住身边人的眼睛，一个接一个，一只只血红的手，数量庞大，密密麻麻到让人担心会有人因此产生密集恐惧症。
但这也是鱼谣买这本书的原因，封面上诡异的色彩对比和精美的包装精准命中了她的喜好范围。因此虽然早已经在图书馆借读过，却依旧忍不住买下来。
书的第一页是一张插画，所有人都围着一个人在怒骂，与封面不同，插画看起来非常简洁，朴素的画风尽显凌厉，一行歪歪斜斜的小字挤在角落里：“个体具有控制他的反应的能力，而群体则失去了这一能力。”
不等鱼谣翻页，一只比一般人稍微黑一点的手突然伸在了她和书之间，很明显是男生的手，一只手张开就挡住了整页书的内容，只留下指缝中的几块斑驳的质朴色块。
一看就不是鱼桑的手，他可爱惜自己那双手了，打球都恨不得戴手套那种，打完球能洗十遍。
这双明显不是。
她抬头望去，发现是陈之闻。
“嗨，鱼谣。”男生收回手，顺手接过自己另一只手上的篮球，脸上挂着每次碰巧遇上都一模一样的笑容。
鱼谣回了一声“嗨”，低头合上书的时候却忍不住皱了皱眉，因为插画上的浅色部分留下了一个十分明显的指印。
陈之闻不知道又从哪里拿了一杯奶茶出来，表情也收敛了许多：“鱼谣，我是来跟你道歉的，对不起。之前是我混账，我脑子抽风了才会干那种事，你别跟我一般见识行吗？”
事情过去几天，鱼谣回想起来也没多大感觉了，于是点点头道：“没关系。”
只是她记挂着自己的书，面上依旧难掩郁闷之色。
“这是我给你买的奶茶，你最喜欢的口味，收了它，就当作为原谅我的凭证怎么样？”陈之闻见她表情冷淡，将奶茶往前推了推，卖乖道。
鱼谣下午出门前跟鱼桑在家里吃了不少零食，晚饭都没心思吃了，更别提这一大杯奶茶了，而且收人东西总让她觉得不舒服。
“你不用这样，那件事我没放在心上。”她礼貌婉拒。
陈之闻瘪着嘴嘟囔道：“鱼谣，你就原谅我嘛，如果你原谅我你就把这杯奶茶收下，如果你不收，就说明你没原谅我！”
鱼谣无奈，只能收下。
陈之闻看着明显开心起来，跟她说了再见立刻就往朋友那边走去。
“桑桑，喝奶茶吗？”鱼谣转身开始诱哄弟弟。
鱼桑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只手捏着手机不知道在跟谁聊天，低头瞟了她一眼她手里的奶茶，啧了一声。
“你为什么总是被人请喝奶茶？”
自以为领会到鱼桑的话中之音，鱼谣瞪了他一眼：“你没有不应该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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