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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陌将白猫小心移交到张尺手中，走上前去，争吵的几人立马安静。
沉默半晌，为首的周问第一个站了出来，眼神稍有避讳，嗓音却是浑厚响亮，“小少爷，我们准备离职了。”
周问是在茶楼做了二十来年的主厨，算是茶楼的核心人物，二十岁不到就跟着林老爷子，因为喜欢料理，便被林老爷子安排去学厨，甚至还资助他去国外进修过几年。
“周叔，我知道现情况困难，但您放心，您的酬劳我一分不会少，肯定每月按时给您发放。”
“小少爷，这茶楼已经回不去了！”周问眉头皱得能夹死好几只蚊子，“我实话告诉您吧，有新的饭店找我去他们那儿工作，而且，他们愿意在现有的报酬上，再上调百分之二十，您觉得，您现在能给我这个水平的酬劳吗？”
林陌哑然。
周问继续道，“我周问也在林家干了这么久了，称得上义气二字吧，只是如今这情况，您也看见了，一天下来，连锅都热不了几次……”
林陌薄唇张合几次，见周问神情坚定，挽留的话语半天都说不出口。
他望向周问身后的几个年轻人，要么，是周问带的小徒弟，要么，是在茶楼做了好几年的店小二。
“你们，也是这么想么？”
几人齐刷刷埋头，只有一人用如蚊蝇般细小的声音说了句，“周叔是我师傅，我想跟着他一起学习……”
林陌明了，轻言道，“如果你们都决定好，并且有了更好的去处，我自然不方便再挽留。”
林陌叫来徐又，让他把面前这些人的薪酬全结算干净。
几人拿了钱后，毫不留恋地走了。
这回，不管前厅还是后厨，都变得空荡寂寥。
林陌找了个石凳坐下，细指揉上额头，冷静了许久，方才鼓起勇气问道，“徐叔，现在，整个茶苑还剩多少人？”
徐又嗓音颤抖，“小少爷，现在……整个茶苑不过4人，您、我、阿尺，还有个新招进来的洗碗阿姨。”
林陌深吸口气，不自觉感慨，茶苑昔日辉煌不再。
曾经足有近三四十人的茶苑，现在却人走茶凉，落得如此惨败。
他强行牵扯出一抹浅笑，望向面前的一老一幼，“如果你们愿意换个地方，我也不拦着，徐叔您就多结三个月酬劳算是补贴吧，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徐又一听，忙俯首道，“小少爷，从林老爷子收养我的那天起，我就是林家的人了，林老爷子生前特意嘱咐我要照顾好您，哪怕今天林家彻底垮台，流落街头，我也不能丢下您！”
张尺也跟着附和，稚嫩的脸蛋看着不过十七□□，“是啊小少爷，我都已经把这儿当家了，您让我去哪儿啊！而且当年可是您在乞丐头子那里救回的我，还给我吃给我穿，如果不是您，我现在恐怕早被那些骗子给弄折了腿脚，成残疾人了！哪还有机会读书啊，虽然……我高中就因为成绩太差被劝退了，嘿嘿……”
张尺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咧嘴笑得憨傻。
可就是这笑，让林陌眼神微动，眼角不易察觉地落了些红。
徐又：“小少爷，您放心，反正现在茶楼客人也不多，阿尺在后厨待过几年，和周问也学过两年厨艺，他啊，就负责炒菜，我呢，就帮您看着前厅，这酬劳您也不用急着给，等到时候有钱了再说，您看怎么样？”
林陌咽下心口苦涩，轻轻点了点头，“嗯，谢谢……乐师应该快到了，我先弄妆，阿尺，你带猫去附近宠物诊所看看吧。”
张尺使劲点头答应，“不过，小少爷，这猫叫什么名字啊？”
林陌细想了一番，目光恰巧扫到不远处后厨窗台前零零散散摆放的碗，当年，林家就是靠着一支曲，一副碗，从街边艺人发展到现如今的林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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