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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一见书本，她就犯困。
庄石尴尬地笑了笑。
太后又低头看那份名单，看到周芸汐排第二，接着找到了秦膤盈的名字，心里有了新的想法。
“明月的生日快到了吧？你给她准备礼物了吗？”
庄石心一紧，快速思索着回答：“我本来想准备的，但我和郡主好久没见面了，不清楚她现在喜欢什么，打算找个机会问问她。”
太后的怒气又涌上来，用指甲轻点庄石的额头：“你总是拖延，做事情推三阻四。我们展家怎么能出你这么个不成器的人。”
庄石心中憋屈，却不敢表露，只能强颜欢笑，这笑容比哭还难看。
太后见状更是生气，忍不住拧了一下她的耳朵。
“别给我耍这套。记住，虽然我们是皇族，但在朝廷上没有实权。只有拉拢端亲王，我们才能在大燕立足，不至于成为有名无实的勋爵。你看靖远侯家的下场，应该明白吧。”
说到后来，太后的语气变得阴沉，仿佛带着毒液。
靖远侯是当今皇后的娘家。
景和帝曾经是最不受宠的七皇子，娶的是京城小官的女儿。因得罪太子，全家被流放到潼关。
那时，太子权势滔天，太后以为再无回京之日。
然而，在流放途中得到都头的帮助，生下了？裴远尘。
命运弄人，先帝的其他几个皇子相继去世，反而让早已出局的七皇子登上了皇位。皇后家族随之水涨船高。
但先皇后性格温和，作为国母缺乏足够的手腕。
尽管景和帝对她多有照顾，仍无法躲避朝中的明争暗斗。她做了不到一年的皇后就去世了，靖远侯一家也失去了依靠，渐渐失势。
庄石还记得上次宴会上见到的靖远侯府二小姐，穿着过时的衣服坐在角落无人问津，甚至被要求去捡掉进池塘的蹴鞠球。当时她觉得这是弱肉强食的世界。
现在想想，如果自己遭遇这样的冷落羞辱，恐怕难以承受。
“姑母，诗儿知道错了。”庄石低声说道，眼中带着明显的恐惧。
看到侄女脸上的惊恐并非假装，太后紧绷的嘴角终于稍微放松了一些。
她心里明白，为了家族利益，将女儿送入宫中是最佳选择，但展家的女儿似乎都不够格，进入宫廷恐怕只会成为皇帝的负担。
嫁给？裴远尘虽然不是最优选，但也算是一步妙棋，可以拉拢端亲王这一方势力。而且，？裴远尘性格阴郁，身边有个纯真的女子或许能让他变得温和一些，更有利于国家。
想到这里，太后心中略感安慰，觉得对得起自己的二儿子。
于是，她轻声说：“？裴远尘也挺不容易的，他喜欢我宫里的寿喜糕，一会儿你替我把这些糕点送去给他。”
往常情况下，庄石肯定会找借口推脱，但今天却默默接过了任务。
见此情景，太后满意地点点头，还特意为她挑选了一支精美的发钗，并轻轻涂上一层口脂，然后才让她离开宫殿。
与此同时，裴远尘收到了一份重要的名单，他的目光停留在最上面的名字上，陷入了沉思。这结果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这个小女子虽然看起来胆怯，但他能看到她眼中的坚持。如果她决定做某事，那她一定会成功。
她破解了他的棋局。
然而，她害怕他这一点，却让？裴远尘感到有些复杂的情绪。
许多人怕他，但这个小姑娘的畏惧触动了他内心某个柔软的角落。
即便是他的母亲太后，尽管总是温柔地对待他，他也察觉到了她眼神底下的那份戒备。
现在，这种感觉再次浮现，因为他听到承恩公府的女孩前来求见的消息。
他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叫她走开。”
他说，即便他给太后面子，也不意味着要对展家的所有人都网开一面。
话音刚落，他的思绪又被打断，心中那股莫名的情绪变得更加混乱。
藏竹正准备去传达消息，却被藏风眼明手快地拉住了，“王爷，展姑娘说她是替太后送来点心的，有些话要亲自对王爷说。”
裴远尘看了他一眼，眼神虽冷淡，却让藏风感到一阵寒意，随即退下不敢再多言。思绪被打断的？裴远尘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无名火，板着脸起身向会客厅走去。
“参见王爷。”庄石恭敬地行礼，脸上带着笑容，但眼中流露出不安和紧张。
坐在主位上的？裴远尘打量了她一番，问道：“你有什么事要告诉本王？”
庄石深吸一口气，向前走了两步，勉强笑道：“太后娘娘惦记着王爷，想为王爷做些新衣，只是不知王爷最近是胖了还是瘦了。臣女自告奋勇来为娘娘解忧。”
裴远尘皱起了眉头，心中暗忖，这不就是想要量体裁衣吗？
“听说你平时很少动手劳作，也不懂农事，这样的差事你能做什么？”？裴远尘的话中带刺，直指她的不足。
庄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讽刺自己。但她不能发作，因为在这位亲王面前，她连外人都不如。
“王爷真是爱说笑。”她只能强颜欢笑。
裴远尘转过头，一脸嫌弃地说：“本王何曾与你玩笑？你那张大嘴涂了口脂，笑起来真让人觉得恐怖，本王恐怕今晚要做噩梦了。”
庄石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虽然她不是绝世美女，但也从未被人这样直接侮辱过。这种言语确实让她感到非常受伤。
原本打算好好与端亲王交谈一会儿，但现在只觉得每分每秒都如坐针毡。
“臣女并无冒犯之意，请王爷恕罪。太后娘娘记得王爷喜欢寿喜糕，特命臣女送来。”说完，庄石急忙表达了来意后便准备告辞。
裴远尘静静地注视着她留下的食盒，沉思着。
在过去，每当太后送来礼物，他总是欣然接受。
自幼失去父亲的他，没有家族的支持，也没有长辈的关怀，除了太后和景和帝外，几乎与世界隔绝。
太后的关心对他而言，不仅是长者对晚辈的爱，更代表着他在世间的一丝归属感。
尽管他知道，这份“亲情”背后或许隐藏着算计与权衡，但他依然愿意维持这份表面上的亲密。
然而此刻，这种表象让他感到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