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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弥淡淡点头,算是迎接了苏瑾瑶,引导她至寺内一处较为安静的厢房。
他的举止中没有丝毫傲慢或怠慢,这让主仆二人心中稍安。
收拾妥当后,天色渐晚,彩霞领来了晚膳。她轻快地说:“姑娘,寺庙今天有贵宾,厨房特别准备了合心莲叶羹,您快来尝尝。”
苏瑾瑶正在整理衣物的手停顿了一下,转头望向彩霞。
有些回忆,即便努力想要忘记,也总会在不经意间浮现心头。
“姑娘,这羹凉了就不好吃了。”彩霞催促道。
苏瑾瑶回过神来,走向桌边坐下。虽然菜肴香气四溢,但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或许是因为旅途劳累,让她对美食的感受变得迟钝了吧?
彩霞迫不及待地品尝了一口,随即发出赞叹:“真是太美味了,难怪这么多人喜欢来积卢寺享用素斋。”
听到这里,苏瑾瑶更加确信自己的状态不佳。
然而,当她亲自舀起一勺羹送入口中时,那种感觉依旧存在,眼前的莲叶羹虽甜,但缺乏清香和余味。
苏瑾瑶不清楚原因何在,此刻也无心探究,只是随意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碗筷。
彩霞见状,惋惜之余,干脆将苏瑾瑶剩下的羹吃光,连碗底都不放过,引得苏瑾瑶打趣说:“你这样,厨房的人都不用洗碗了。”
彩霞笑答:“平时很少有机会吃到这样的美味,况且再过几天,姑娘就要离开了,那时可就吃不到了。”
苏瑾瑶明白彩霞是在安慰自己,于是也附和着说了几句。尽管内心隐隐觉得,在积卢寺的日子可能不会如彩霞所说的那般轻松愉快。
此时,太后早已忘记了派遣苏瑾瑶到积卢寺清修一事。
对于一个庶女,即使她曾给自己带来不少麻烦,也不值得过多关注。
作为上位者,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更重要的事情吸引走,二殿下萧远松的到来。
“皇祖母安好。”萧远松恭敬地行礼,等待着太后的指示。
太后展氏轻柔地扶起了他,握住他的手,语气温和。
“好久不见,松儿,你长高了也结实了,真是个大小伙子了。”她努力展现出慈祥的笑容,但脸上有一丝不安。
萧远松从容应对,与她闲聊几句。
不久,太后的耐心似乎耗尽,急切地问道:“今天你父亲派你去见璋儿并传达旨意,璋儿有没有让你为难?”
萧远松摇摇头,表示一切安好,却没有进一步解释。
太后的焦虑愈发明显,忍不住追问:“你知道为什么你父皇突然要对璋儿采取行动吗?”
萧远松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皇祖母,这涉及朝政,您不应过问。”
太后愤怒地斥责道:“大胆,我是你的亲祖母,你如此不敬,难道连亲情都不顾了吗?”
萧远松立刻跪下:“孙儿冒犯了皇祖母,愿意接受任何惩罚,但对于您的问题,孙儿不敢回答。”
太后的怒火中烧,随后转为深深的忧虑和悲凉。璋儿的权力被剥夺,现在就连自己的孙子也不再顺从自己。
想到这里,她的身体仿佛失去了力量,瘫坐在凤椅上。
萧远松静静地跪着,庄嬷嬷在旁低声劝慰:“太后娘娘,二殿下已经长大了,您这样对待他,会伤了他的自尊。”
太后的心情复杂,看着面前无表情的萧远松,感到无比的失望。但她知道,在皇室中,血缘关系往往不及政治更重要。
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想要驱散心中的不甘与恐惧,显得比实际年龄更加苍老。
“好了,我不过是随口问问,既然你说涉及朝政不便说,那就不说了。我年纪大了,只是格外珍惜亲人罢了。”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流露出无助。
萧远松心中泛起一丝不忍。虽然太后对他一向不错,但他不能忘记她曾经对苏瑾瑶所做的事,那份冷酷无情早已破坏了他对她的尊敬。
太后见萧远松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最终无奈之下,只好让他离开。
当萧远松返回自己的宫殿时,夜幕已经降临。
他的一位贴身侍从在殿门口焦急地张望,一看到他就快步迎了上来。
“殿下,刚才我从马公公那里听说,太后的反应很激烈。她得知端亲王被处置后,立刻派人去了苏家,将苏家的二小姐送到了积庐寺修行。”
萧远松整天都显得面无表情,此刻却流露出惊讶和不满:“这简直是荒唐,端亲王的事与苏二小姐有何关联?皇祖母这样做……”
他注意到殿内有人影等待,便把未说完的话咽了回去。“母妃,这么晚还在等我吗?”
颖妃脸上洋溢着喜悦,“我的儿,今天忙了一天累坏了吧?我为你准备了雪莲晨露羹,你快换好衣服来喝点。”
萧远松的神情变得温和,任由母亲为他忙碌:“谢谢母妃关心,我在工作时吃了一些东西。”
“那怎么能一样呢?”颖妃责备地说,“你总是尽心尽力为父皇办事,那些不过是随便垫垫肚子罢了。你不心疼自己,我这个做母亲的心疼啊。”
母子俩一起喝了汤羹后,颖妃问:“你皇祖母找你,是不是对你发脾气了?”
萧远松优雅地又喝了一碗,回答说:“皇祖母心里着急,作为孙儿应该体谅她的。”
颖妃嘟囔道:“她就是不喜欢我。”看着儿子如此守规矩,她更加心疼。
宫廷是个复杂的地方,老实的儿子在这里会不会被人欺负呢?
“松儿,你今年十九岁了,身边还没有一个可以知冷知热的人照顾。前几天你外祖父带来了你舅舅的女儿静姝来看你。
我觉得那孩子举止得体,性格温婉大方,是能掌管家事的好姑娘,要不要考虑一下?”
萧远松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了另一个身影。
虽然带刺,但如同盛开的牡丹般鲜艳明媚,让人难以移目。
“松儿,你还记得静姝吗?”
萧远松努力回忆,才记起那个清秀沉静的女子,轻轻点头。
颖妃笑着说:“如果你喜欢,明天我就派人去你外祖父家。”
然而,萧远松摇了摇头,“静姝表妹并不是我喜欢的那种女子。”